他叹气，去替她推开了那扇门。</p>
禹乔满意地点头，走进了小屋里。</p>
她沿着白色丝线走，一直走到了小屋的一个房间里。</p>
破旧不堪的床榻上，一只瘦骨嶙峋的老狗侧着身子躺在上面，眼睛紧紧闭着，如果不是它凹陷的腹部还在起伏着，禹乔都怀疑它已经去世了。</p>
白色丝线的末端就在那只狗身上。</p>
“我所要传播福音的对象是一只狗？”禹乔不解地看向泽维尔。</p>
早在他们进来前，勤勤恳恳地泽维尔就已经念了咒语，让透明幕墙把他们与其他事物隔开。</p>
那只老狗的五感都无法察觉到禹乔和泽维尔。</p>
“是的，”泽维尔点头，“神明统管世间万物，人类只不过是万物中的一种。神明的眼里不可能只有人类的生死存亡。如果神的眼睛只看得见人类，这将不利于世界的运转。”</p>
“哦？”禹乔明显来兴趣了。</p>
“人类的吃穿住行都离不开自然的供养，因此，人类的发展需要牺牲自然。神明若过于偏爱人类，任由人类的欲望继续消耗自然，世界的平衡就会被打破，无法长稳维持下去。当自然里的最后一根树木倒下、最后一只兽被捕杀，你觉得人类能活多久？”</p>
禹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p>
泽维尔淡淡道：“所以，为了遏制人类的过度发展，每隔一个世纪左右，人类社会都会发生一次大劫难，减少人类数量，削减人类寿命，让被人类压制的自然物种得以休息发展。”</p>
“听起来好像有点残酷。”禹乔道。</p>
“不。”泽维尔瞳孔的颜色让禹乔想起了热带雨林，代表生机勃勃的绿色里隐藏着热带动物冷酷的窥伺，让禹乔的背部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有时候，残酷才能有公平。”</p>
“神明不需要怜悯，残酷的神明才能保持整个世界的长稳发展。”泽维尔觉得小天使在人间呆久了，还是太过单纯，“奥森负责的地狱之门一直都会修不好，你知道为什么吗？”</p>
“里面关押着魔兽。”禹乔脑洞大开，“那些魔兽想出来。”</p>
泽维尔摇头：“是人类。贪婪的人类不愿意死去，也不愿意在地狱赎罪，魔兽是负责镇压那些人的。甚至，有一些人为了逃离，还是想法设法哄骗了一些魔兽，希望魔兽能帮他们打开地狱之门，让他们逃离出去，获得永生。”</p>
禹乔想起了种花家嫦娥奔月故事中的不老药。</p>
神话是人类意识的产物，神话故事里的不老药正体现了种花家对长生不老的一种渴望。</p>
在看到狗后，禹乔对这份工作的抵触好像少了那么些。</p>
她翻开了自己的那本羽毛书，上面写着这只狗的伙伴是一个流浪汉，它一直在这里等着伙伴的回来，但它不知道它的伙伴早就死在了寻它的路上。</p>
“我该怎能传播福音给它？它那么喜欢它的伙伴，除了伙伴此刻出现，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会让它开心。”</p>
泽维尔看着正在思索的禹乔，眼里闪过一丝欣慰。</p>
下一刻，禹乔就把自己的羽毛书扔到了泽维尔怀里：“你懂得多，还是你来吧！”</p>
泽维尔：……</p>
算了，这次就当给她做个示范了。</p>
“梦。”泽维尔扫了一眼禹乔的羽毛书，抓住了重点，“有时候，梦是传递福音的一种方式。它会做一个和伙伴重聚的好梦。”</p>
福音天使，说白了就是带来好消息的天使。会在好消息到来之前，暗示万物，给世间万物传递信息，让他们等待好事发生或指引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引来好消息。</p>
禹乔难以理解：“这算什么征兆啊？他伙伴都去世了，怎么可能会和它伙伴——”</p>
禹乔的话卡住了，她明白了过来：“它会死。”</p>
只有死亡了，这只狗才会和它最要好的朋友相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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