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脚踏进宣政殿,又收了回来问任公公:“徐知霖、稽清尘,还有那些侍卫、暗卫也要有所赏赐。” 任公公恭维着回应:“是,是,奴这就去安排。” 皇帝又一脚踏进宣政殿,后脚刚要迈进去,又退了回来:“公主,唉,算了。” 皇帝再一次前脚踏进宣政殿,后脚踩在门坎外,想了一想,后脚慢慢的踏进了门坎里,后面一众人都没有敢动一下,就听皇帝说:“太医院是不是该修整一下了。” 任公公:“陛下,奴来安排。” 皇帝向殿中迈了一步就停住了,后面也都走了一步也不动了,皇帝又说了:“公主的宅子还是要派人看着进度,徐知霖伤了手臂也要休养几天,公主还不放过他,又在太医院上读书。”摇摇头。 任公公:“公主现在一心向学,实属难得。工部尚书派人去看着了,听说还有不少人上折子弹劾工部尚书。” 皇帝:“尊贵可不是生在皇家就有的,生在皇家是尊,还要多读书学些琴棋书画才能贵。可公主不喜琴棋书画。算了,能读书也行吧。”叹了口气。 任公公眼珠一转说:“要不奴去请淑妃给陛下弹曲。” 皇帝:“淑妃弹曲?淑妃的琴技初听还行,再听,华而不实。今晚去向才人那里吧,听听向才人弹箜篌。” 任公公:“奴,这就告之向才人。” 皇帝总算是坐进了宣政殿的桌案前的龙椅上,跟着的人也总算轻松了一口气。 皇帝刚批了些奏折,一个小内监就把澄玖写的呈了上来。皇帝一听是公主写的,打开一看,大怒,“混账,这字写得……”皇帝的手都抖了,父爱刚有点儿,又没了,任公公叫了一声:“陛下!” 任公公不知道公主写得是什么,但是看到皇帝气得手都抖了,心也慌了。 皇帝看着这满纸,就没见过这么丑的字,难道公主与自己八字不合?特意送来是故意来气自己这老子的?再看自己右手握着处是开头,把手松开一看,写着“大学”,皇帝不禁说了出来:“大学!” 那位小内监跪在地下颤颤巍巍的说:“禀陛下,公主说……是……是……背写的。” 皇帝从头看了起来,任公公抻头看了一下皇帝手中澄玖的课业,鬼画符嘛!这次可怎么护着呀,这小祖宗呀,公主呀。 皇帝看完平和了很多:“嗯,居然,一字不错。” 任公公突然灵光一现说:“公主右手都伤成那样了,这要写字得多疼呀。” 皇帝又看了看这字:“这是用左手写的?”眉头舒了舒。 任公公:“公主,为了让陛下开心,用左手写的。都伤成这样都不放松课业,日日不辍,陛下就不要生公主的气了。” 皇帝淡淡地说:“生气?朕生气了嘛?朕是胆心公主,你们都不知道这为人父母多不易。朕的公主用左手写的,一心向学,勤奋不懈还差得远呢,不过,朕还是很欣慰的。任公公,你说这公主自从开始修宅子,好像坚韧了不少?越懂事了不少?”皇帝的威严此时显露无疑,侍女、内监都默不作声。 任公公:“是,是,是的,皇家的公主虽娇生惯养,但这血脉自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公主还是真孝顺的,都是奴关心则乱。” 皇帝哼了一声:“哼,你是时时在想着给她善后,心都不在朕这儿了。”任公公吓着扑腾一声就跪下了,还把皇帝吓了一哆嗦。 皇帝:“你这是干嘛,朕不就是说笑一下。” 任公公都哭了:“陛下,这说笑要了奴半条命呀,奴心里只有陛下。” 皇帝:“你替朕一直关照公主,朕怎么会要你命。快起来,快起来,吓朕一跳,当罚,当罚。”皇帝单手拉起任公公,“动不动就跪,还嫌太医院不够忙,给朕省点儿药吧。” 任公公:“是,是,是。”任公公不嫌事大的试探性的说:“陛下,公主屡屡抗旨,这欺君之罪……陛下并未追究如此纵容,恐……” 皇帝:“恐什么,怕什么,谁在说三道四的。”指着任公公说:“哎……你这是帮公主呀,还是坑公主呀?” 任公公小声说:“帮公主。” 皇帝指了指着任公公:“公主的鬼心眼都是跟你学的。” 任公公咣当一声跪地上,头磕地说:“陛下,公主是您亲生的,奴不敢带坏公主,给奴多少了胆都不敢呀。陛下明察。” 皇帝:“那也是你的惯的。” 任公公嘭地一声磕了一个头:“没有陛下的旨意,奴不敢,奴是陛下的人,只对陛下忠心。” 皇帝:“朕什么时候下旨让你这奴才惯着、宠着朕的澄玖了?” 任公公抬头,睁大眼睛,想了想,眨了眨眼睛,皇帝也冲他眨了眨眼睛,任公公又自己眨了眨眼睛,磕头在地说:“奴,妄揣测圣意,罪该万死。” 皇帝挺直身躯:“总想打朕公主的主意,朕都不舍得,他们还跟朕的公主比。公主是谁都能比的。就这《大学》是谁能一字不错背写下来的?让那些闺秀都来试试。” 任公公:“那是,那是。这聪明才智真是随了陛下了。” 皇帝:“朕十二岁也不能一字不错的背写下来呀。” 任公公从地上站起来笑嘻嘻地说:“恭喜陛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皇帝:“任总管,你不记朕十二岁背写不了《大学》?” 任公公一脸的苦不堪言:“奴哪能记得呀,奴就记得陛下的功课在诸多皇子中是最好。” 皇帝点点头笑着说:“比朕年长的皇兄是不少,可就是读书能读过朕的没几个。加上朕年纪小,占了这年纪小的优势。”全殿的人这时候都松了一口气,任公公陪皇帝演的这场戏算是演完了。皇帝这次总算是安安稳稳地坐在龙椅上批奏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