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行走上前两步,她顺着声音往下看,他竟然连鞋子都没穿好,脚上踩着一双黑色拖鞋,西裤下露出的一截脚踝冷白。</p>
“还有没有不舒服?”</p>
视角原因,他背着光站在床前,身子遮挡了大半光线,半张脸隐在阴影下,轮廓分明,只余青茬泛起的下巴,声音略微嘶哑,透露着一丝默然。</p>
司隐撑着床铺往上坐,斜靠在床头,垫着男人塞过来的枕头。</p>
脑子里那股疼劲刚过去,四肢软塌塌的没有力气,再加上脚踝处微肿的涨意,司隐抬眸:“我发烧了?”</p>
孟鹤行倒了杯热水给她,就在床前坐着:“凉物加肿胀发炎,引起的发烧,医生说这几天别吃凉的。”</p>
热水晕染了眉眼,司隐捧着没喝,没洗漱,她喝不下去,任由热气拂上面容,带着一阵蒸发的舒适感。</p>
沉默无话,空间里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气氛。</p>
司隐端着杯子,眼神垂下半晌,才开口:“二哥——”</p>
“说谢谢就不用了。”</p>
男人近乎寡淡的声音,忽明忽灭的光线,看不清脸上具体是什么神情,总而言之,越发显得他的轮廓冷硬。</p>
司隐被一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也不再开口,盯着床上的薄被发呆,余光瞥见男人垂在腿边的手。</p>
青筋微凸,指节干净修长,骨骼分明,浅薄的手背皮肤下是淡淡跳动着的经脉,莫名有种蛊惑人心的漂亮。</p>
好在,这样尴尬的氛围没维持多久,病房门就被敲响。</p>
是值班护士来量体温。</p>
这下,烧已经完全退了,体温恢复正常。</p>
司隐松了一口气。</p>
李秀和谭希是七点赶到的,煮了黑米粥,软烂清香,司隐病了一夜,胃里都空了,此时竟还有些饿。</p>
洗漱之后,就着小菜吃了一碗。</p>
出院时,孟鹤行看她们上了谭希的车,才转头往停在车库的卡宴走去。</p>
路上,李秀少不了叮咛嘱咐,嘴里细叨念着要不是孟鹤行来了,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p>
司隐一路无言,许是刚退了烧,还不怎么能提起劲儿来,到家后,李秀让她请半天假,在家休息。</p>
她笑笑,拿谭希挡刀子:“妈,您就放心吧,我现在没事了,再说了,还有希子替您看着我。”</p>
李秀知道她脾气倔,也不多劝,只叮嘱:“按时吃药,中午别吃油腻刺激性的东西,这个粥还有,你带一点过去。”</p>
推辞不下,司隐只好将保温桶带着,上了谭希的车。</p>
车子启动。</p>
谭希从后视镜里瞄她:“人家可又是帮了你一大忙,这比真丈夫还尽心吧。”</p>
司隐睨她一眼:“希子。”</p>
“行行行,我不说了,你自个心里清楚就好。”谭希唇一勾,“孟鹤行要钱有钱,要颜有颜,对你也好,是个不错人选。”</p>
话落,车子转了个弯,流畅地驶入右侧车道,谭希低声说:“你总不能一直等下去。”</p>
密密麻麻的文字,转成声音,砸到司隐耳朵里,她轻皱眉,侧过脸去,目光追逐着一闪而逝的风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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