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办了,老刘你说说你的想法,我听听意见。” 矮个子男人摁灭烟头,冷声回话说:“王哥,别管这是谁的包,在我们手里,那现在就是我们的了。” 他随手从包里抓了个小东西出来。 “王哥,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古代人头上带的金簪!” 他眼神放光,扒拉着包说:“还有这些玉器!我虽然不懂,但也能看出来好,还有这一摞金碗!还有这个有文字的铜牌子!王哥,这不是假货,这都是古董!” 高个子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又续了一根烟,烟雾从他鼻子里缓缓吐出,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抽抽!就知道抽!抽死你算了!” 这穿红睡衣的女的骂道:“王清兵,你说你刚才没看到,撞死了一个人,这个包是不是你撞死那人的?” 高个子男人手里夹着烟,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车斗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包,刚才我开的不快,哪会想到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女人害怕问:“你确定撞死了?” 男的点头:“确定,我后来下车看了,右保险杠上全是血,门把手还溅了人脑浆。” “你开车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眼睛是不是长在屁股上了!啊?王清兵,我他妈当初不知道怎么想的!嫁给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我平常一再叮嘱你,小心!小心!在小心!” “果园能挣几个钱!我们干什么的你不知道?!我们偷铜的!” 穿红睡衣的女人越说越激动,她突然指着窗外道:“院儿里那些偷来的电缆芯怎么办!警察一旦过来了,我也得跟着遭殃!你知不知道!” “行了嫂子!你别骂大哥了,人反正都撞死了,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再说了”矮个子男的看着桌上的大包道:“有了这些东西,还要什么电缆芯,那些才能值几个钱?我看,包里的这些古董最少值50万!” “哥,我有个主意,你听不听?” “兄弟你说。” 矮个子男人道:“晚上318上车很少,我们现在回去,把你撞死的那人找到埋了,顺便在带两桶水把马路拖一下,反正现在果园生意不行,我们直接把果园卖了,去外地找个地方定居算了。” “那几吨电缆怎么办?” “好办,原先不是7000一吨吗,就明天上午,我们4000一吨全部低价处理了,有的是人要。” “嗯那行,我现在拿桶接水去。” 高个子男人说完便推门出来了。 门在西边儿,窗户在东边儿,他刚好看不到我们几个。 他出来后,只见这矮个子男的快步上前,在睡衣女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 我听不到,只是看到这女的眼神逐渐变冷,点了点头。 出去还没三分钟,高个子男的突然又回来了。 “哥,你怎么这么快,两桶水接好了?” “我忘了,水管子前天坏了,我去里屋拿新水管儿换上。” “这样啊,那你赶紧的吧哥。” 高个子男人点头走了过去,才走了三步,他突然猛的回头,从怀里摸出来一把尖头铁锤,想都没想,直接一锤子,砸在了矮个子男人脑袋上! 这一锤极狠!瞬间鲜血飞溅! 血都溅起来半米多高,喷到了墙上! 矮个子男的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右腿止不住抽搐了两下,慢慢不动了。 “呵呸,狗东西!”高个子男人手里拿着滴血的尖头铁锤,他骂完吐了口痰,转身走向了睡衣女。 穿睡衣这女的眼神惊恐,结巴道:“老老公你要干什么!老公你要干什么!” “啊!” “救命!救命啊!” 这男的薅着这女的头发,硬拖到了桌子那里。 他一把将女的头按到桌子上,一秒钟都没考虑,举起来铁锤便砸! 砰! 砰! 这是钝器击打的声音,一声声,听起来像是在案板上剁排骨! 这男的边砸边大声说:“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干的好事儿!死去吧你!” 随着铁锤不断砸下,穿睡衣这女的呼喊声越来越小,同时她右腿慢慢伸直,不动了。 一桌子猩红的鲜血,不断顺着桌檐滴落,连我的包都被血浸湿了。 这高个子男的满脸是血,他当啷一声随手扔了铁锤,然后人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屋顶,点着烟深吸了一口。 他又突然在沙发上坐正身子,嘴里叼着烟,伸手从包里拿出来了我们的那只西夏金碗,他对着灯光,不断左右打量看金碗,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容, 米娘拉珍看的捂住了嘴,不敢发出声音,她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我同样目睹了这一切,看的心里也突突跳,这男的太狠了! 突然,这高个子男的猛的站起来,自言自语道:“不对这么大动静,狗怎么不叫了?” 说完,他弯腰捡起来地上的锤子,快速向门外冲来。 “你们是谁!” 四目相对。 两秒钟后,他二话不说,举着铁锤,就向我头上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侧身躲过这一锤,手中的刀,直接朝她肚子上捅去! 这男的反应也很快! 他瞬间用左手抓住了我持刀的手腕!右手再次高高举起了铁锤! “项哥!” 蛇女双手抱住这男的胳膊,直接下口咬了他。 “啊!妈的!” 这高个子男的吃痛,眼神极其凶狠,右脚一脚踹飞了蛇女!我瞅准这个空档,猛的将刀,扎在了他肚子上! 我松开手,这男的肚子上插着把刀,他手捂着伤口后退了几步,口中大口喘气。 这一刀要不了他的命!没捅在要害上! “妈妈了个比!你们去死吧!” 他捂着肚子,又一次举着铁冲了过来!而我手中的刀已经没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这男的手举铁锤停在了原地,同时,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顺着他正头顶流了下来。 像是失去了力气,他噗通一声栽倒了地上,整个后脑勺凹陷了下去,一片血肉模糊。 米娘拉珍大口喘气,她双手抓着一把剪断电缆用的大号液压钳。 我回过神开来,马上试了这男的鼻息。 没呼吸了死了。 我咽了口吐沫,喘气说:“别慌,听我的。” “这把钳子带上,别留在这里,拿上我们包,赶紧走!离开这里!都注意自己脚下!看着点儿,别踩到血上留下脚印。” 进屋把我的包背到身后,紧张的环顾了一圈,我快速走到了头趴在桌子上的睡衣女那里,我用我衣服包着我手,一把扯掉了她身上穿的睡衣,直接将睡衣扔到了里屋床上。 然后,我又将矮个子男的裤子扒下来,同样扔在了里屋床上。 做好了这一切,我检查了地面有没有留下我们三个的脚印,确认没有后,我带着蛇女和米娘拉珍快速离开了现场。 一刻不停,打着车,拐弯开出了果园,我连车灯都没敢开,怕被人看到。 开上308国道,一路向东。 两个小时后。 此刻车子早已远离了康定县城,车窗户开着,深夜凉风吹进来,我们三个谁都不说话。 后排装满古董的大包,沾了斑斑血迹。 蛇女她娘头靠在座位上,手耷拉着,脸上盖了一件衣服。 我单手开车,右手举起一罐易拉罐啤酒,咕咚咕咚大口喝。 扔了啤酒瓶,我说:“听个歌吧,想听什么。” 米娘拉珍脸上还有血迹,她眼神呆滞,没说话。 我随手按下了收音机键。 伴随着悠扬的深夜歌声,一辆外表破旧的夏利三厢车快速行驶在国道上,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