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田哥,是我,云峰。” 电话那头有传来哗啦啦水声,估计在洗脚。 田三九有两个小爱好,一是用热水泡脚,二是用烟头烫人。 “田哥,老计应该大致跟你讲了吧?”我问。 对方搓着脚说:“你的意思是你先花钱,从我这儿买点古董,过一段时间,在原封不动的退给我,最后我在把钱还你。” “对!对啊田哥!就是这样。”我说。 “你是不是有毛病?”他骂我。 我忙说:“田哥,把头说这算洗钱手段的一种,只要你我不说,没人能查到,等兄弟过了眼前难关,我在把东西退给你。” “怎么,你这是准备进去了?” “没,我好好的,怎么会进去。” 对方沉默了几分钟,突然笑道:“看来王显生出的主意是想祸水东,引到我这里啊,你告诉他,我要回去陪小洛了,让我清净两天吧,” “嘟嘟嘟。” 他直接挂了。 我在打过去,人干脆不接。 屋外传来稀稀拉拉的流水声,我拉开窗帘,原来下雨了。 雨势不小,门口亮着灯,把头正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雨夜发呆。 我走过去,有些郁闷,又有些恼怒的说:“把头,田甜看出来了,还说我有病。” “打火机。” 我忙掏出火,帮把头点上烟。 “呼” “云峰你看这里。” 把头突然指着脚下让我看, 他脚下,雨水汇集流成了小河,有片绿树叶漂在水里,随波逐流。 “怎么了把头?” “你在仔细看看。” 我又看了,发现原来是有一只大头蚂蚁,在水里拼命挣扎,可任凭大头蚂蚁在怎么挣扎,都在慢慢被雨水冲走。 只见把头伸出一根手指,将大头蚂蚁轻轻推到了那片树叶上。 然后,大头蚂蚁趴在树叶上撞到了墙角,拐了个弯,随水流漂走了。 把头说:“云峰,其实咱们就是这只蚂蚁,出来找吃食,却意外碰到了雨天,如果爬不上去,最后就会被淹死在外面,再也见不到家里人了。” 我听后若有所思,问:“那要是不出来呢?” 把头将烟头弹到水里,笑道:“如果咱们不出来,就会被饿死,没得选择。” “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准备走,我换双凉鞋。” 三个半小时候后。 我穿着雨衣,一个人到了闽江岸边,栏杆上有个狮子头,秦库丁发来的地址告诉我在这里等。 眼前的闽江一片黑暗,能听到风声,还有雨水从天上落下来掉到江里的声音。 这时,栏杆下突然传来一位老人的大喊声。 “小伙子,木偶找路!” 我忙冲下喊:“四季长春!” 这是叫小芳的那女的给我的接头暗号,老人打着手电,骑着蓑衣,站在一艘小船冲我摆手。 这船实在太小,只有一米多长,几十公分宽,两个人站上去都费劲。 这小船有个称呼,叫“闽江雀船,”就是形容像麻雀一样小。 我怕掉进江里,便坐下问:“大爷,你没有船桨,怎么划船?” 老人和我挤在一起坐下,他没着急回话,只是用一根木头棍子,邦邦邦,敲了两下船身。 下一秒钟。 我骇然的发现,这船竟然开始自己走了! 电动的? 不对啊,这雀船还没个螺旋桨大,哪来的电动? 我好奇的探头向水里看,依稀看到,水下好像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在推着我们的小船向前走。 老人喊我说:“小伙子不要看了,看多了对你不好,这是我们木偶会的水猴子。” “水猴子?这是人吧。”我说。 老头不在说话。 坐着雀船在江上漂了一个多小时,靠岸后,远远看到了一处古建筑群轮廓。 划船老人告诉,这是当地的明翠阁,也叫观音楼,挨着西边儿的被划到了旅游景区,东边儿保持着原状态,仍住着一些真和尚和出家人,我们去的是东边儿。 走近些,老人晃了几下手电。 马上,阁楼上也有人晃了晃手电。 我远远看到,不远处有个黑影站在那迎接,身形像是个女人。 一步步走过去,靠近,看清楚了。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红姐!” “红姐!” 我扔了手电筒冲过去! 跑的太急,雨衣掉了都浑然不知。 红姐看着我一脸笑容,张开了双手。 我一把抱住了她! 真实的触感,体温,柔软。 “红姐!是你吗红姐!是你吗!” 红姐瘦了,头发短了,以前脸上的浓妆不见了,耳钉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素朴,只是穿了一身干净的牛仔裤白衬衫,她身上以前的香水味没了,而是多了一种淡淡的体香。 红姐拍了拍我后背,我慢慢松开了。 她抬头看着我,脸上笑盈盈的说:“云峰啊,你长高了,不像小孩儿了,你看你的这些胡子,都扎手。”红姐摸了摸我下巴。 我抱着红姐转了一圈,她大喊快放我下来,别人看着。 有太多太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儿,我又有些结巴。 “红红姐,这么久,你一直在哪儿?去哪儿了?” 红姐拉着我手,她眼神复杂:“因为某些原因,我一直不能联系你们,赵女士找人帮我治好了指儿金,我跟了她,因为我们目标一致。” “哪个目标?” “嘶疼。” 红姐使劲朝我脸上拧了一下,笑着说:“你小子现在变坏了,不是在顺德的纯情小云峰了。” 我就是再见到她太高兴,又怎么会不知道红姐的目标。 红姐有两个目标。 一是在40岁之前,睡够100个男人。 二是攒够3个亿资金,雇一些人,找到长春会内的几个老不死,替父亲陈小黑报仇。她说的目标一致,当然是第二个。 “红姐,那你怎么把我卖了?” “我是为了救你,因为我们都需要靠山。” “先别说这些,云峰,进去以后别东张希望,见到赵女士更不要抬头,清楚了没?” 我点头说知道。 “止步。” 到了门口,四个身材魁梧,光头的彪形大汉挡住了我们,我之前见过一次他们。 “请让路。” 红姐让他们看了一张铜牌子,随后这四人让开了路。 红姐小声介绍说:“云峰,赵女士身旁,常年有八大吊客保护,八大吊客都是最顶级的高手,刚才那四个光头男人,你以后见到他们不要招惹,千万小心。” “是陈红吧?人带来了?” 见到来人,红姐马上恭敬的说:“吴吊客,人我带来了。” 这是个男的,四十多岁,正坐在门口石台阶上抽烟。 这人右耳朵没了,用金子做成了个耳朵形状。 他一扭头,右耳朵金灿灿的反光,让人看了忍住想咬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