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鱼哥叹声说:“我们现在没时间,要不然我会念念经,替那些逝去之人做场超度。” 豆芽仔转头问:“念经?鱼哥,你不是说过那些你都忘了吗?” “也没全忘,”鱼哥挠了挠头道:“地藏经和往生经还记得一些。” “别留在这里了,这里让我感觉很不舒服。”阿春皱眉说要出去。 “把头?把头?” “在想什么?”我问。 把头走前两步,弯腰捡起来一个香炉,我之前注意力没集中,都没看到地上有个香炉。 把头用袖子擦了擦灰,仔细看了看。 这是个黄铜做的马槽炉,底下刻了“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款,”铜质精良,做工精细,擦干净后黄灿灿的,看着像黄金做的。 “云峰,你仔细看看,说说这东西,”把头递给了我。 “芽仔你帮我照着点儿。” 仔细看过后,我说:“把头,这不是明代宣德炉。” “继续说。” 我点头道:“这马槽炉也是用的精炼黄铜,但分量不够,手头达不到宣德十二炼风磨铜的重量,还有这个德字,心上故意少写了一横,也是故意仿的明代炉,这应该是个清代的炉子,光绪左右。” 把头连连点头,“不错,你眼力可以了,这东西就是光绪仿明的炉子。” “你看这炉子里堂,”把头伸手一抹,手上沾了一层黑白灰。 “这不是灰尘,这是香灰。” 把头打着手电环顾四周:“这代表以前有人在这里烧过香,祭拜过,留下了这炉子。” “拿走,这东西能卖钱,” 我点头,把炉子递给豆芽仔。 一听把头说能卖钱,豆芽仔立即把炉子塞到了包里。 “走吧,其他东西带不走,这里太冷了。”把头说要出去了。 走之前我还回头看了眼。 那些锈迹斑斑的刑具,静静的摆在那里。 阿春走的最快,小萱有些怕,紧挨着我,我们刚拐了弯准备钻出去。 这时把头突然“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他眉头紧锁,停下脚步说:“不对不对,我们回去,在看一眼。” “怎么了?”我问。 “还不能确定,先回去。” 又回到密室中,把头指着摆在角落的铁桶说:“文斌,你把这桶移开,云峰你去搭把手。” “好。” “这东西不轻啊,云峰你抓这里,我数数,咋们一起发力,” “一!” 我和鱼哥推着铁桶瞬间发力,一点点的把铁桶推到了一旁。 桶后是墙,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把头走到墙那儿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敲了敲,突然回头说:“豆芽子,把你包里的针拿出来,从这里打打看。” 金刚针有两截,针头是破灌顶用的。墓葬青石的硬度要远比这种石灰岩高,打下去很容易。 豆芽仔对准位置后扶着针头,鱼哥找来块石头就开始发力。 “砸!” “在砸!” 伴随着缝隙越来越大,突然塌进去了,墙壁上露出来一个大窟窿。 竟然是空的! “把头!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吓了一跳。 把头说:“刚才我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香炉摆放的位置,以前应该有张桌子,铁桶两侧的墙上有的地方颜色深,可能是烧纸烧香熏的,可为什么偏偏中间没有烟熏过的痕迹?” “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有人清理过,要么是有人动过手脚。” “如果是清理过,应该不会只清理中间部位,留下两边儿,所以我觉得有问题。” 我听的暗自咂舌,把头观察力太强。 从这窟窿钻过去,这里还是一处溶洞密室,不同的是这里有很多东西,像是道士用的东西。 有很多木头神牌,香炉等摆在桌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 洞顶处还用绳子吊着数量众多的明黄帆布,时间久了,那些吊着的帆布有些氧化,看着很旧很脏。 还有个古代很老式的破柜子,像是以前有人在这里住过。 打着手电挨个看去,每张木头牌位上画了一些看不懂的图案文字,像是某种符。 鱼哥突然开口说:“这这好像是蘸会的布置。” 把头皱眉:“蘸会?” 鱼哥摇头:“你们们看这些黄布,”鱼哥指着洞顶上用绳子吊着的黄布说:“以前我们寺里会做祈福,有次我见道士们做做,叫罗天蘸,和这个很像,也是超度祈福用的。” “快来这!这桌上有字!”小萱喊道。 摆牌位的桌子上有一张黄布,布上用红毛笔抄了两段话。 “符者,整合万物阴阳,心诚者方能用之,以我之精,合天地万物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方寸之地,尺寸之间,号召鬼神,不敢不从。” “罗起蘸会,度枉死之人,以身作则,百年之后,烟消云散。” 看完了这两段话,我和鱼哥对视一眼,都看出来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字迹一模一样,我们见过! 小唐奶奶在红薯窖藏的那张布,上头也是这种字迹! 是那个晚清女道士,陈妹晴! “你们看!上头有东西!”阿春抬头举着手电,突然大声道。 我连忙抬头朝上看。 “有什么?在哪儿?” 我只看到了吊起来的一层层黄帆布。 “那儿!看到没有!” “在那两层黄布后面!挡着了!是个人!” 我顺着她指的位置仔细一看,瞬间看的我头皮发麻! 是有个人吊在洞顶上! 这人周身被一层层黄布掩盖着,只露出了一只穿着鞋的脚! “卧槽!这有人上吊!” 豆芽仔也看到人脚了,吓得他当即后退一步。 “别慌,”把头抬头盯着说:“就算是个人,也是死人,怕什么。” “文斌,把洛阳铲接起来,挑开黄布看看。” “好,”鱼哥点头。 洞顶离地面不低,我们将包里装的洛阳铲套管接起来,一截截拧在了一起,做成了一根铁制长棍子。 鱼哥扶起杆身,靠近那只人脚。 慢慢挑开黄布,杆子碰到了吊着的人。 只是轻轻一碰,吊着的人像是没有重量,开始背对着我们左右摇摆。 逐渐能看到了。 看体型像是女的,长头发散开。 身高不高,脖子上挂了粗绳子,身穿一身道士服装,因为背对着我们,还不能确定是女的,要看正脸。 “文斌,看看能不能把人转过来。”把头打着手电皱眉说。 “好,我试试。” 鱼哥用洛阳铲尝试了几次。 我感觉有问题。 这人怎么这样?轻飘飘的,洛阳铲一碰便头发乱摆,身子也来回乱晃。 可等转过来那一刻 看清楚了。 这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脸烂完了,只有白骨,眼眶是一对黑窟窿,但头发保存的很好,像是被沾在了头骨上。 道袍穿在身上,正面看全是烂草。 怪不得那么轻,洛阳铲一碰就来回晃。 原来身子是稻草人。 头是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