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随手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借着擦拭手上的水渍，捂住了掌心中被碎瓷片划破的伤口。</p>
殷红的鲜血渗进纸巾里，并没有滴落出来。</p>
温黎也就并不知道温彦受了伤。</p>
她抬起头看他，语气肯定地说：“哥，那些事，你也知道。”</p>
温彦轻笑了笑，攥紧掌心，借机收拾起散落一地的碎瓷片。</p>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能知道什么？你是不是和霍远琛吵架了，他又翻出来一些陈年旧事指责你？”</p>
他故作轻松，目光却紧紧盯着温黎，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p>
温黎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说：“没有，我没有和他吵架。安然说那些旧事的时候，他还试图阻止过。是我坚持要听的。”</p>
她说着，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眼里的泪再次涌上来，整个人看上去都悲伤极了。</p>
“其实，他要是不阻止安然还好，或许那样，我还能骗自己说，那些事都是安然编造出来污蔑我的。可是我知道，安然没有污蔑我，她说的都是真的。原来我是个烂人，烂得不能再烂了。”</p>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温彦，痛哭道：“哥，霍远琛他都可以把活命的机会留给我，为什么我没有回去救他？明明我都已经得救了，我为什么要抛弃他，自己逃走。哥，只要一想到我竟然做过这样的事，我就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根本，不配得到霍远琛的喜欢。”</p>
温彦听着她的话，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把捏在手指间的碎瓷片扔进垃圾桶里。</p>
他机械地把垃圾袋绑好，又去洗手间洗干净手。</p>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冰敷袋。</p>
“把你的眼睛敷一下，哭成这样，都没法见人了。”他冲温黎说。</p>
温黎自嘲地笑笑：“我还哪有脸见人。像我这样的人，就该躲在阴沟里发烂发臭。”</p>
温彦皱紧了眉头。他脸色很难看地看了会儿温黎，尽量压抑着怒气地开口：“你就对温家的家教这么没有信心吗？你是觉得爸妈的教育很失败，会教出见死不救的女儿？还是觉得你哥我是个瞎子，会偏袒一个狼心狗肺的妹妹？温黎，你就算对自己没有信心，也该相信爸爸妈妈和我。”</p>
温黎目光茫然地抬头看他：“什么意思？”</p>
温彦抿了下唇，含糊道：“就是让你想开点。就算安然说的是真的，你确实抛下了霍远琛，可你想过没有，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你当初做出那样的选择，肯定还有别的原因。”</p>
温黎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还有别的原因吗？是什么？还有什么原因，能让我做出那样的事？”</p>
温彦偏转了头，并不和她对视。</p>
他语气淡然地回答说：“我不知道。你和霍远琛的事，我怎么会知道。我那时候都不在海市。”</p>
温黎却不信：“你有事瞒着我。你说的原因，是不是和我失忆有关？哥，我求你了，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吧，不然我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p>
温彦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说：“我真不知道。爸妈那边你也不要去问，他们和我一样，一无所知。我只知道我们接到电话的时候，你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没和我们说过。”</p>
他顿了下，又补充说：“实际上，等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你已经失忆了。你不是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会有国外诊所的复诊通知么？是我们送你去的，想要试试能不能恢复你的记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