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很小，视觉效果就和人在山洞里，仰望洞外的夜空差不多。</p>
视野有限，却因为能够看见月光的关系，有那么一点点希望。</p>
可看得久了，什么也够不到，走不出，那么一点希望也就一寸一寸地变成失望。</p>
最后成了绝望。</p>
当天晚上，霍远琛做了个梦。</p>
梦里他变成了十几岁少年的模样，身上穿的是红色篮球服。他站在篮球场上，身边全是特意赶来看他打球的学弟学妹，尖叫声此起彼伏。</p>
他没料到那场比赛意外的难打，对手咬比分咬得格外紧，还派了三个人一起拦着他，他始终被压制，半场比赛下来，得分不尽如意。</p>
而且体力消耗得特别快，大滴大滴地汗珠滴落在场地上，他额前的碎发也因为被汗水打湿而垂下来，挡住了他些许视线。</p>
这场球打得手感太差了。</p>
不得已，他叫了暂停，问队友谁有多余的发带，他要把头发理一理。</p>
队友纷纷摇头，他觉得心里更烦了。</p>
有个女孩从观众席上下来，翻越广告牌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她冲到选手席上，站在他面前，努力扬起手里的发卡，忐忑地问他：“这个行不行？”</p>
怕他不愿意接，还反反复复地说：“这是我的幸运发卡。真的，不骗你，我戴着它的时候，就没有考试不及格过。你相信我，只要你戴这个发卡，这场比赛就不会输。”</p>
边说，还边努力踮起脚，作势要给他整理垂下来的额发。</p>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到，明明心里挺抗拒的，却没有拒绝，站在原地，乖乖由着她摆弄。</p>
他都不敢想，自己戴着女生的发卡上场打球，该有多可笑。</p>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p>
而且，真的如她所说，他们赢了。</p>
赛后，他主动去找她。</p>
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找的，而是在她回家的路上，把她堵在了距离她家门口不远的绿化带。</p>
他掌心里攥着那枚发卡，心里想着要怎么感谢她的话。</p>
结果见到她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发卡，能不能送给我？”</p>
她眼睛一下子变得很亮。她本来就长得漂亮，眼睛亮晶晶的时候，更是光彩照人。</p>
“你想要？”</p>
他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p>
她却忽然扬起了下巴，“哼”了一声，说：“那是我准备送我男朋友的。你要想要，得先做我男朋友。”</p>
他笑了，看着她说：“我还不想谈恋爱。”</p>
她听了，眼里光彩惨淡，朝他伸手，要讨回发发卡。</p>
他又说：“等我想谈的时候，我再还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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