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的脚步停了，犹豫了一下，他走到她面前?：“我背着你。”</p>
卢玉贞点点头，就弯下腰让他背了。喜娘灵机一动，连忙叫道：“新娘上肩，福寿延绵。”</p>
方维笑了笑，将她一路背到堂上。里头已经布置得富丽堂皇，大红喜字挂在中间。</p>
蕙儿和?玉兰两个人上前?，将卢玉贞扶下来。方维极小声?地?问道：“还?撑得住吗？”她微笑道：“没事，我能行。”</p>
门外又起了一阵鞭炮声?，高俭稳重地?站在厅堂中央，高声?道：“奉天?之作，承地?之合，方卢联婚，合为一家?。”</p>
她听了最后这句，忽然眼睛一热，眼泪止不住流下来。</p>
“一拜天?地?。”</p>
他们两个规规矩矩地?拜下去，行三叩首之礼。</p>
“二拜高堂。”</p>
厅堂正中的太师椅是空的，墙上挂了一把纹饰精美的龙泉宝剑。高俭向着这那把剑望去，轻轻点了点头。</p>
她只觉得头上的假发髻越来越重，重得脖子都快支不住了。她再次跪下去，胃里翻上来一股铁锈味，像是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咬紧了牙，将身?体放得很低，再拜起身?。</p>
“夫妻对拜。”</p>
他察觉到了异样，转过身?来紧紧握住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只觉得触手一片冰凉。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回握，让他安心。她呼出?一口气，看见晃动的流苏下面是他的官袍。他将双手交叠起来，郑重地?行礼。</p>
她规规矩矩地?拜了下去。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p>
“礼成。”</p>
一滴血溅在地?上，很快又是一滴。眼前?的红影渐渐成了黑影，她无力地?栽倒在地?上。</p>
堂上一片混乱，几个丫头都围上来。方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疾步出?门。</p>
喜娘在后面高叫道：“送入洞房，喜乐吉祥——”</p>
卢玉贞终于睁开眼睛，眼前?是闪烁的烛光。床前?的两支龙凤花烛已经烧了一小半，烛泪沿着莲花烛台缓缓流下来。</p>
方维坐在床前?，微笑道：“醒了？”他身?上仍穿着那身?官袍。她也穿着喜服。</p>
她觉得有点不对，就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已经散了，盖头也不见了，有点懊恼：“没有揭盖头。”</p>
他笑了一声?：“我用水给你擦过脸了。玉贞，你今晚的妆容很美。这场婚事再圆满不过了，只是你太累了，要歇几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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