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耸动起来。王铎往后?看了一眼?，暗夜里?看不清什么，远处只勉强看见灰尘飞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马。</p>
太子站起身?来，脸色苍白。郑祥笑道：“什么裕王府，我?听都?没听过，我?是奉令进了宫，觐见过太后?娘娘。”</p>
纪司房挣扎着站起身?来，狂躁地叫道：“你胡说，你撒谎，我?亲耳听到你们密谋……”</p>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胸前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低头看去，看见刀尖从自己的胸膛穿了出来，上面兀自滴着鲜血。</p>
方谨和郑祥吓得瞠目结舌。高俭后?退半步，将刀一收，血从伤口中喷溅出半人多?高，染红了一大片。纪司房的尸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p>
人群惊叫出声，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王铎勉强定了定神，问道：“你到底是谁？纪公?公?是乾清宫的人。”</p>
高俭冷笑道：“他可有离宫的文书？”</p>
王铎便答不上来。高俭用手背擦了擦脸上溅上来的几滴血，笑道：“内官擅离职守者，死?罪。大人莫怪，我?也是照规矩行事。”</p>
一队穿着铁盔铁甲的军士纵马飞奔过来，约有四五百人。军士们翻身?下马，在他面前训练有素地列队下跪，跪的很整齐，他们齐声叫道：“参见高公?公?。”声震屋瓦，连城头上的人也为之一震。</p>
高俭摆一摆手叫他们起身?，又转头对着王铎道：“刚才忘了跟这位大人说了，我?叫高俭，奉太后?娘娘懿旨，任御马监太监，统领勇士、四卫二营。”</p>
王铎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他走到太子面前跪下，“御马监太监高俭，率禁军前来护卫圣上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安心就是。”</p>
宫室内摆着一对掐丝珐琅烛台，烛火一直在跳。空气像是快凝结了。蒋济仁见皇帝并无起色，气息渐弱，小声道：“父亲，要不我?再……”</p>
蒋院使?摇了摇头，垂下眼?睛道：“等，只能等。”</p>
皇后?坐立不安，又叫王有庆：“把蜡烛调亮些?。”</p>
王有庆拿了一把剪刀，将烛花一一剪过。等了一阵，火焰又突突地直跳起来。方皇后?站了起来，怒道：“蠢奴才，怎么剪得这也不用心……”</p>
忽然有一声闷哼，从床上传出来。众人都?呆住了，面面相觑。蒋济仁道：“父亲，是不是……”</p>
还没等他说完，又是一声。这次听得分明?，他叫道：“是圣上的声音。”</p>
蒋院使?道：“快，快将圣上扶起来。”</p>
王有庆扶着皇帝坐了起来。一股紫色的淤血从他嘴里?吐出，粘稠地落在被子上。蒋院使?拍打着他的背，淤血便不断地向下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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