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拽着他们的裤腿, 哭哭啼啼地只是不放：“大哥, 等我把自个儿?卖了，就凑银子……”</p>
衙役将她们推开道?：“都是上面交代的，要找就找他们去。”</p>
卢玉贞从山神庙里出?来，站在门?前?用袖子扇了扇风。杨安顺抬头看见她，着急地道?：“卢大夫, 这催吐的药水怕是不够了。”</p>
她想了想，便道?：“病人不见少?，只能多加点水了。”</p>
工匠们坐在麦场上, 都对着她笑道?：“大夫, 你弄的药好?使。这几天脚上都好?的差不多了。”</p>
她摆手道?：“都是我师父的药好?。”转身?又见那几个女子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她听着嘶哑的哭声?，望着乱葬岗上的黑色浓烟, 忍不住叹气。</p>
蒋济仁见她神色忧愁, 安慰道?：“玉贞, 这也是没法子, 怕有?疫病。咱们得先顾着活着的人。”</p>
她点点头，又小声?道?：“麦苗其实没有?毒的, 只是这水不干净。这几天工匠们都见好?，可吃了麦子中?毒的人越发多了，都是饿出?来的毛病。”</p>
蒋济仁道?：“我昨天已经嘱咐周县令了，就盼着赶紧放粮，病人就少?些。”</p>
江之仪带着周县令站在村口。那里已经用泥砌了两个灶台出?来，上头摆着大锅。两个衙役敲着锣，喊着：“都听着，发芽的麦子不能吃，吃了会死?人。”</p>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农走?了过来，照着他们脚底下就啐了一口：“谁不知道?不能吃，也得有?别的吃。披着禽兽皮，就会满嘴喷粪。”</p>
衙役把锣扔下一边，撸起袖子道?：“老东西，你好?大的胆子，你再说一遍？”</p>
周县令咳了一声?，衙役就闭了嘴，悻悻地说道?：“待会县城里的米送来，就施粥了，叫你们村里受灾的人都过来领。”</p>
老农眼睛亮了，问道?：“怎么?个领法？”</p>
衙役比划着道?：“男女分开隔一天一领，男的今天，女的明天，端着碗过来喝粥，一人再领一斤米。”</p>
老农惊讶地看着他们，又问：“要钱吗？”</p>
衙役道?：“不要钱，每天午时开两个时辰，要来赶紧来，过了点就收摊子。”</p>
老农的腰仿佛都挺直了些，疾步向村子里跑去，边跑边叫道?：“放粮了，官府放粮了！”</p>
离得很远了，还能听见他颤抖的声?音，周县令笑了笑，又问江之仪：“江大人，卑职不懂，还要向您请教，为何放粮要男女分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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