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耀咳了一声，脸色凝重：“城门开了，只是……”</p>
他的心陡然漏了一拍：“只是什么？”</p>
陆耀道：“我刚接到急报，昌平那边，昨晚发了山洪。道路桥梁被冲断了一些。”</p>
方维的脸一下子白了，退了一步，直直地看着他。陆耀道：“先不?要着急，我派两个精干的人跟你一块去找。”</p>
方维心里如油煎一样，他喘了两口气，摇头道：“若是山洪……两个人，怕是不?够。”</p>
陆耀道：“两个不?够便五个，五个不?够便十?个，你自己来挑就是。”</p>
他咬了咬牙：“先不?用了。劳烦陆指挥备马，我要进宫。”</p>
天刚蒙蒙亮，雨没有停。方维疾步进了司礼监的值房，门口伺候的小火者照例上?来替他解蓑衣。他摇摇头，吩咐道：“给我多多弄些饭食，用油纸包上?。”又整理了仪表，在黄淮值房门口候着。</p>
没过?多久，小中官打开帘子，请他进去。黄淮穿着寝衣，刚洗了脸，用帕子擦了擦手?，见?了他，皱着眉头道：“不?是跟你讲过?了吗，怎么又要……”</p>
他就跪下去道：“回督公?的话?，昌平乃是皇陵所在，地势险要，自古便是京师之枕、股肱重地。小人听了奏报，昨夜山洪爆发，唯恐河流逆溢，坏乡邑，溺人民。小人自请率众救灾，望督公?恩准。”</p>
黄淮愣了一下神，说道：“你消息倒快。”他伸出手?指，在桌子上?一封粘着鸟羽的信件上?敲了敲，又问：“雨还在下着。你此刻出京，也有几分危险，可想好了？”</p>
方维叩头道：“小人义不?容辞。”</p>
黄淮道：“很?好，好一片赤胆忠心。我正要起身去向圣上?奏报，你随我去面圣就是。”</p>
卯时二刻，一支整齐的队伍出了德胜门，冒雨向北疾驰。方维在队伍最前头，神情肃然，身披蓑衣，执着缰绳，只顾着策马急奔。来自十?二团营的一百名精兵，和来自北镇抚司的三十?名锦衣卫，都默默地跟在方维身后。</p>
他们一路在官道上?直行，路上?已经没了行人。道路泥泞不?堪，马蹄陷在泥中，越来越艰难。有个百户策马上?前两步，对?蒋千户道：“大人，咱们要不?要停下，等等再走，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去呢。”</p>
蒋千户摇头：“往前走吧。方公?公?不?说停，今天累死也不?能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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