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笑道：“别的倒还好，我?不怕黑的。实话跟你说，我?爹他是个算命的，眼睛……算是练过?吧。在暗处也能看见，他有时候就不点灯。我?习惯了。”</p>
方谨听她这样说，也比划着笑道：“我?也不怕黑的。我?原是个安南人，被?装在笼子里进贡来的。笼子上盖了油布，一个笼子装七八个人。路上足足走了四五个月，看不见太阳，后来也就不怕了。”</p>
小菊诧异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我?是听说有安南来的人。你的官话说得真?好，不带一点儿口音的，我?是没看出?来。怪不得你鼻子挺宽的，嘴巴也大。”又看看他比了比，“可是你也挺高的。”</p>
方谨笑道：“我?吃的多，长得快。我?干爹说我?傻吃闷长。”他看看旁边的本子：“今天……我?原打算让我?弟弟教你的，等下回吧。”</p>
她就很小心地问道：“为什么让我?躲着啊，是不是对你不好？”</p>
方谨赶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干爹知道你用心读书，也是很高兴的。我?是怕……怕他说我?不用功，教不了人。”</p>
她就笑道：“念书好不好，也没什么。我?看方公公对你们都挺照顾的。”</p>
他点了点头：“他带着我?俩，是没话说，外头的人养亲儿子，也没有这样的了。是我?命好。”</p>
小菊就叹了口气?，自?己将本子收了，站起身?来道：“麻烦你了，小方公公。”</p>
他挠了挠头，道：“不麻烦的。我?下回再找时间。这回……对不住。”</p>
小菊笑道：“有什么对不住的，我?谢谢你都来不及呢。”又道：“我?该走了。”</p>
方谨很窘迫，拿起那盒糖递给她，“这个你拿着，甜食房出?的，外头买不到。”</p>
她就摇摇头推拒了：“这是你特意孝敬方公公的，我?怎么能拿呢。”</p>
方谨着了急，又不好说，脸憋得通红，只好把盒子放下来，取了张油纸包了两三块递给她道：“这个等你闲下来，慢慢吃。喜欢的话告诉我?，我?再去弄。”</p>
小菊愣了一下，有点回过?味来，脸也慢慢红了，低头道：“谢谢你，小方公公。”伸手将纸包接过?来，揣在袖子里，就往外走。</p>
方谨道：“下回……”</p>
小菊想了想，回头说道：“我?大后天再进宫来送衣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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