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露出一个微笑。</p>
“布鲁斯，”杰森说，以一种模仿的大人姿态举起酒杯，“我看见你为我干杯了。”</p>
布鲁斯回以笑容，轻轻拿杯沿同杰森的一碰。“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杰森，”布鲁斯温和地说，“恭喜你，希望你成年快乐。”</p>
这句话无端地使杰森内心一动，他感到布鲁斯并不是无端端说出了这句话……但是杰森很快说服了自己：他同黑蝙蝠交流过，他知道有一个世界里杰森曾经死过。他想，布鲁斯应该也是通过同样的渠道，知道了这样一个不幸的消息。</p>
杰森不希望布鲁斯把两个世界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进行比较，不，实在没必要让这个家庭里的墓碑再多一座。杰森清了清嗓子，无需努力——他本就已经很开心了，杰森抬高声音说：</p>
“我的礼物呢？”杰森张牙舞爪道，“两份，两份！”</p>
布鲁斯被他的情绪调动，一些轻微的忧郁从他眉宇间淡去，像阳光下的薄雪。布鲁斯咬了咬杯沿，紧跟着露出一个有些狡猾的神情，“我藏起来了。”他说。</p>
这真的出乎杰森的预料，他抬起一边眉毛：“你藏起来了？”</p>
“是的，杰森，”布鲁斯笑着说，“就在这里，就在你熟悉的地方，你可以去找一找。”</p>
“这句话把你藏起来的礼物说得像是复活节彩蛋，”杰森口头抱怨，眼睛却亮了起来，“你该不会以为我有可能会输吧？布鲁斯，我总是找彩蛋时最多最快的那一个。”</p>
布鲁斯追加条件道：“只有你一个人。”</p>
杰森傲气道：“我才不需要别人来帮我！”</p>
布鲁斯又说：“只有一次机会。”</p>
这一次杰森深深看了他一眼，自信地并拢食指和中指，在眉前挥舞出一个飞行员式的潇洒手势。“你就等着瞧吧，布鲁斯。”他说，转头离开了。</p>
其余人目视他走开，像观望成年猎手的第一次狩猎。</p>
“我得承认，我事先没想到您会这样做，”阿尔弗雷德说，他静悄悄出现在餐桌边，怀着些得意，注意到提姆被小小的吓了一跳。不过阿尔弗雷德说出这句话并不含有谴责的意味，反而他有些温情，有些感动：“您这样做，恐怕会惊动黑夜里的影子。”</p>
小托马斯的脸色紧跟着一臭：“这恐怕就是布鲁斯的目的。”他抱怨道，“你管他干嘛？是他自己要藏在地下的。你合该让他阴暗地偷窥地面上的阳光，让他自己一个人，抱着坟墓腐烂。”</p>
“哇哦，这句话有些刻薄，”布鲁斯说，“但是相信我，小托马斯，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蝙蝠侠。”</p>
甚至没有一个人相信这句话，除了他自己。</p>
布鲁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p>
蝙蝠侠回到了蝙蝠洞里。在所有人享受杰森成人派对的时候，蝙蝠侠承担起了监控哥谭安全的责任。</p>
哥谭市的监控地图放大在电脑屏幕中央，数据流一刻不停地流动着，像一条无止尽的河。屏幕左侧会是这个世界的次要级情报，这部分一直保存在蝙蝠系统里，它的内容量太多了，三天的时间绝对不足以让蝙蝠侠看完。蝙蝠侠分心同时看着两侧，会有一只手下意识地摩挲着，就仿佛掌心仍攥着一块布料……一块从第二任罗宾身上保留下来的，破碎的制服。</p>
只有屏幕右下角，一块不起眼的地方，缩小着实时监控，它播放着泥土之上正在发生的所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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