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他们二人一站一坐，但这一次的氛围却与上次截然不同。</p>
两双一深一浅的蓝眼睛对视着，互相都觉得对方的眼睛使自己感到刺痛。</p>
镜子。</p>
——镜子。</p>
“让你感到刺痛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眼中的你自己。”蝙蝠侠说。</p>
黑蝙蝠沉默不语。仅仅只是克制着自己不要因此回避开对方的眼神，就已经耗费了他多半的力气。</p>
“我不会逼你。我怎么会逼你？”蝙蝠侠说，“你确实想帮我，你也确实试着帮了我。布鲁斯……”</p>
“不要这样叫我！”黑蝙蝠突然哑声说，他有一瞬情绪突然爆发，但紧随其后死死攥着座椅扶手，他深深呼吸，狼狈的扭过头去。“抱歉，”他说，“就只是……”</p>
“我知道。”蝙蝠侠平静地说，“只是提醒你，你以为是什么让你没有立刻冲回自己的世界，选择短暂的留下来帮助我？”</p>
“因为多元宇宙战争暂时不需要我，”黑蝙蝠说，“我死了——我死了，但这并不影响什么，我可以稍晚一点回去，你们的地球或许会成为新的契机，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地球，必须要确保你们对于主宇宙是毫无威胁的……”</p>
蝙蝠侠安静地看着他。</p>
“那些理由都是真的。”蝙蝠侠轻声说。</p>
“那些理由都是真的。”黑蝙蝠痛苦地说，“除了，除了……”</p>
“除了你确实想留下来帮助我。”蝙蝠侠说，“排除了那些理智和冷静，你只是想帮我，帮助一个甚至可以拥有幸福家庭的布鲁斯·韦恩。”</p>
黑蝙蝠呼吸急促，死死盯着键盘上的按键。</p>
但是蝙蝠侠住了口，他没有继续往下说。</p>
“为什么你不继续？”反而是黑蝙蝠催促道，“继续，说啊，我不会恐惧，我不会畏缩。”</p>
“因为你在惩罚自己了，是不是？”蝙蝠侠轻声道，“感性是这样的，它毫无逻辑不讲道理，它是压抑不住的。”</p>
“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你说的。”黑蝙蝠说。</p>
“是阿尔弗雷德说的，”蝙蝠侠说，“他拿这句话作为箴言，念叨我很久了。我真不想说‘阿尔弗雷德总是对的’——”</p>
“我真恨说出这句话。”黑蝙蝠说。</p>
“嗯哼，‘恨’倒也挺感性的。”蝙蝠侠说。</p>
“我也恨你。”黑蝙蝠冷哼一声说道。</p>
“不缺你一个。”蝙蝠侠说。</p>
两个人怒目相视了一小会，黑蝙蝠挫败地抹了一把脸。</p>
“我明明是年龄更大的那一个，”黑蝙蝠有些受挫地咕哝道。</p>
“我看不见得。”蝙蝠侠略带点笑意地说，“等你看完这个世界的情报吧，虽然核心的部分还是要放在瞭望塔上才能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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