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运气实在不错。 告别了雪瑶之后，他居然在以前挖的陷阱里，捉到了一只中等大小的野猪。 将野猪宰杀后放进背篓里，这样一来，早晨不在家出门赶山的说辞，也总算有了说法。 林家村的庄稼地里一片雪白，小麦被大雪覆盖，连窝棚里守粮食的老葛和赵明都放了年假。 林泽将野猪放在背篓里，将背篓上方盖了些积雪，一路小跑的下山回了林长贵家。 林泽轻轻推开院门，悄悄走到厢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林正国的呼噜声，这才松了口气。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将背篓里的猪肉取出来，用菜刀切成几块，准备炖一锅香喷喷的红烧肉。 林泽生火煮肉，不一会儿，整个屋子就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这时，林正国和林长贵等人，睡醒午觉，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看到锅里正在煮的肉，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哪来的鲜肉？”林长贵惊讶地问道。 林泽挠了挠头，笑着说：“爷爷，今早我上山砍柴，碰巧遇到一只野猪掉进了陷阱里，就顺手捉了回来。” 林长贵听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夸赞道：“好小子，真是厉害！这大冬天的，还能捉到野猪，不愧是我孙子！” 林泽嘿嘿一笑，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谎话没有被识破。 “小泽啊，天色不早了，等下吃过晚饭我们就该回城里了。” 李秀珍道，“你可千万别再往大山里跑了，咱们还得回家呢。” 林泽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刘英将林泽新打的猎物，全部收拾出来，放进了林泽的背篓里。 “小泽，这野猪是你打的，就该你带回城里，你们一家人一起吃。” “不用了奶奶，我们家里，还有粮有肉呢。”林泽道。 “是啊，家里还有呢。”李秀珍多看了那肉一眼，稍微咽了咽口水，明天初二她得回娘家，心里还是希望弄点鲜肉带着的。 “分成三份吧。”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林正国自然的喊道，“妈。” 这一声妈，让刘英正在装猪肉的手顿了一下，“正国，你叫我什么？” “妈。” 林正国微笑着道，“这些年我一直没回来，多亏了你和木生照顾爸，您辛苦了。” 刘英激动得热泪盈眶，她颤抖着双手，把最大的一份猪肉放在了林泽的背篓里。 “正国，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妈不辛苦，只要你们过得好，妈就开心。” 李秀珍看着这一幕，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默不作声。 晚饭后，林泽一家人跟林长贵道别，猪肉和年货背了满满一筐，踏上了回城的路。 路上，李秀珍忍不住对林正国抱怨道：“你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还把那么大一块肉让给了他林木生。” “我怎么了？”林正国不以为意道，“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这么些年，咱俩没有伺候爸一天，全是木生和弟妹在村里照顾着，让给他也是应当的。” 林泽笑了笑，安慰道：“妈，您别生气。爸说得对，这些年多亏了二叔他们照顾爷爷，咱们也该感谢他们。而且，一家人相亲相爱，比什么都重要。” 李秀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她心里明白，丈夫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都是因为他对父亲的愧疚和对亲情的渴望。 但她又何尝不渴望亲情呢，“那行，今天的事我不管，孩子们明天都和我一起去他们外婆家，小泽背篓里的那份肉，刚好给他外婆带过去。” “全都带去？”林皓人矮，又没有大人抱他，在雪地里走路走的深一脚浅一脚的。 “妈，咱们家里也只剩一些咸肉，你把大哥新打的猪肉送走了，正月里咱们家吃什么？”林皓不满的道。 “吃，你就想着自己吃，你外婆家那么多口人，连口白面馒头都吃不上，跟他们比起来，咱家过的还不是天上的日子？” 李秀珍道，“至于猎物，你大哥有空的时候，随便上一趟山，咱家不就有了。” 林泽听着李秀珍的这番言论，没有说话，但心底的暖意还是凉了半截的。 “妈，明天你和爸带着思思和林皓去外婆家拜年，我就不去了。” 林泽说罢笑了笑，“爷爷家那边的湖就没有被冻住，明天我看看什刹海有没有上冻，想办法弄点鱼上来。” “小泽，别听你妈乱说。”林正国眉头蹙起，不高兴的道，“我不可能让她把你打的猎，全都送走。” 一家人边走边聊，气氛虽然有些不融洽，却也不至于吵起来。 夜幕降临，林泽一家人走进四合院，李秀珍拿出钥匙打开温暖的家门。 路上一直被林正国抱在怀里的林思思早就睡着了，林皓也昏昏欲睡，却坚持着走到了家，才一头扎进里屋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次日又是新的一天。 李秀珍给自己和林思思穿上了新棉袄，那棉袄里的棉花，和外面的布，都是林泽从鸽子市换回来的。 林正国和林皓，也是穿了一身的新，准备去李老营子拜年。 只有林泽早饭都没吃，早早的起了床，出家门钓鱼去了。 “这孩子，这是什么脾气，叫他去他外婆家都不肯。”李秀珍眉头皱起，对林泽的态度十分不满。 “好了，少说两句。” 林正国道，“林泽已经够懂事了，他只是不想去外婆家，你这不是还领着三个人，一起回娘家吗，别抱怨了。” “我知道这孩子优秀，但就因为优秀，我才想把他带去他外婆家那边，好好的夸他一夸。” “妈，我大哥才不需要别人夸他，他只是想对我们好。”林皓道。 “大鸽鸽不喜欢的人，他才不会对好呢。” 林泽这边，恰好在什刹海，遇到了同样出来钓鱼的阎埠贵。 早来了一个小时的林泽，笑呵呵的打招呼，“三大爷，今天不出门拜年啊？” “今天不需要我去，你这孩子，怎么今天也没有出门去姥姥家拜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