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粪就是捡粪，字面意思，除了这还能有什么意思？”林泽笑。 “那我还是不去了，我还得上学呢。”林皓还是懂大粪的意思的，他连连摇头。 “说到上学，林泽你中招考试结束了，准备去读个高中吗？”林正国点了根烟，慢悠悠的问。 这时候小学的学费大概每学期25元，中学的学杂费，是每学期5元，如果林泽想念书，林正国是一定会送他去的。 “不念了，班里没几个学生。” 林泽摇了摇头，有这方面记忆的林泽知道，60年代末，在校的知青分子是要下乡参加劳动的。 自由自在的不香吗，他非得下乡去参加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行，不念就不念。” 李秀珍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边收拾边道，“不念书，就趁着年轻去学门技术。” “钳工证、电工证、或者别的什么技术，学会了你吃喝不愁。”林正国道。 林泽犹豫了，相比较于守着工作岗位，赚那一点死工资。 林泽喜欢自由自在的大山，只是现在这个时代，东西不好买卖。 “爸，我还年轻。” 确实年轻，林泽才十五岁。 “嗯，十八岁再学技术也不晚。” “爸，我哥会打猎，不比你上班强啊？” 林皓嬉笑着道，“每个月跟着你吃糠咽菜的，还不如我大哥下乡三天，这伙食立马就变了。” “嘿，你这个小混蛋，跟你老子说什么呢！” 林正国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做势要打，林皓冲他爹做了大大的鬼脸，转身就跑，跑的飞快。 “呵呵，爸我带着思思，也出去转转。” 林泽说罢，牵起林思思的小手，一大一小走出95号院大门。 刚出大门，就见不远处的阎解旷和阎解娣兄妹两个，正在厕所门口大便。 林泽看的目瞪口呆，几欲作呕，他抱着林思思赶紧绕过这两人。 “鸽鸽，他们拉虫虫了，好臭哦…” “虫虫？” “是啊，是啊，二鸽也拉虫虫了，好长的虫虫。” 林泽听的闹心，这个年代的小孩，肚子里确实爱长蛔虫。 林泽心念一转，裤子口袋里多了一枚野鸡蛋。 他牵着林思思再次来到供销社，问张大姐，“你这里卖的有宝塔糖吗？” 张大姐一看又是林泽这个败家子，乐了，“当然有，你要啊？” “要，我用这个换。”林泽没说卖鸡蛋的话，一连拿出三枚野鸡蛋，放在桌上。 “呦，不错嘛，这是上午那两只野鸡下的蛋吧？” 林泽点头，“够换几枚宝塔糖？” “你这孩子，我也不诳你，多给你一枚，一共六枚宝塔糖。” 张大姐说罢，乐呵呵的收起三个野鸡蛋，给林泽包出一包六枚宝塔糖来。 林泽打开纸包，先是喂了林思思一枚。 “鸽鸽，甜，好甜，好次。” 林思思嘴里含着宝塔糖，舍不得嚼，小腮帮子鼓鼓的十分可爱。 林泽笑了笑，自己也吃下一颗宝塔糖。 虽说他大了，但难保身体里面没有蛔虫。 “你二哥呢？怎么跑没了影子？”林泽问道。 “二鸽鸽窜巷子，巷子那边的玉河，去摸小虾去了。”林思思道。 林泽记忆里当然有玉河，一条快干枯的河流，河道里长满了各种杂草，有河水的面积，不足一米长。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林泽说罢，抱起林思思窜进巷子里，去找林皓。 玉河边有不少孩子，正拿着网兜捉小鱼小虾。 “林皓！”林泽高喊一声，玉河里的小孩全都向林皓看了过去。 “哥！”林皓裤腿挽的高高的，听见林泽的呼喊声，立马屁颠屁颠的迎了出来。 林泽笑着打开纸包，递了一颗宝塔糖给他。 “哥，宝塔糖？！” 林皓激动了，他吃过宝塔糖，记得这个模样。 林皓没有急着把宝塔糖送进嘴里，捏着那一小颗糖，下了玉河，引得一众小孩羡慕的围着他。 等他炫耀够了，这才把糖放进嘴里。 林泽看的好笑，抱着林思思也下了玉河，踩在别人走出来的小路上，来到那一米宽的水流旁。 “林皓，这里有虾蟹吗？” “大哥，你看。”林皓给林泽看自己手里的菜篮子，篮子底部确实有几粒小小的虾米，螃蟹也有指节大的一只。 “这，拿回家够吃吗？”林泽问。 其他几个小孩看林泽的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奇怪，“这点东西，拿回家怎么吃…” 一个小孩把手伸进自己挎着的漏篮里，捏住一小只虾米再拿出来放进嘴里细细的嚼。 “我们都是这么直接吃的，可香了！” 林泽看向林皓，林皓重重点头。 好吧，这下子林泽总算知道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是怎么来的了。 林泽抱着林思思，目光在小腿深的浅水里左顾右盼。 在所有小孩好奇的眼神里，林泽猛的探出手去，等他的手再次拿出来，手里稳稳捏着一只手掌宽的大螃蟹。 这一下，换所有小孩瞪大了眼睛。 “哥，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牛了？”林皓咂舌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螃蟹。” 站在林泽身侧的林思思，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小手，“大鸽鸽最厉害！！” 林泽笑了笑，将螃蟹放进林皓的菜篮子里。 那些小孩见这模样，扑通扑通都跳进了水里，一个个的都希望自己能抓住大螃蟹。 螃蟹是有肉的，他们都知道，捉一只拿回家，少不得会得大人的表扬。 林泽见六七个小孩都下了水，他也不急。 牵着林思思，慢悠悠的跟在这群小孩的后边。 偶尔从空间里拿出一只螃蟹，或是一只青虾，假装是从河水里捞出来的，都放进了林皓的菜篮子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皓的菜篮子里，摆了五只大螃蟹，六只大青虾。 而其他小孩一无所获，甚至因为是下河去摸，连小鱼小虾都没能捞出一只。 “林皓，你哥岁数太大了，你们这样是犯规！！！”这群小孩中，个子最高的李狗蛋叫嚣道。 “什么叫犯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