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念看着脚下支离破碎的玻璃杯,她弯腰揉了揉被砸疼的膝盖,虽然一开始就有所警惕,但她这连自我介绍都没说完,人杯子就扔过来了,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
看着餐桌上面无表情的少年,她迟疑了会:“许少爷,是早餐不合您胃口吗?”
她话音刚落,眼见那人又端起餐盘寻了下她的声源就砸了过来,噼里啪啦,随着一声声的脆响,精致不菲的陶瓷餐具被摔得不成样子。
听见声响的陈妈急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她先是焦急的检查了下许继安是否受了伤,又转过头对着余子念无奈道:“你先退下吧。”
余子念看了眼扶着餐桌站起来的人,点了点头:“好的。”
“滚!”
她刚想离去的脚步一顿,许继安自顾自吼完,摸索着拿起一旁的盲杖离开桌边,向楼上走去。
见人回了房间,余子念拿起一边的扫帚,自觉的开始打理地上的残骸。
今天是她过来工作的第二天,行李都还放在宿舍里,在许家忙完,余子念再次回到学校。
正值暑假,宿舍里其余三人都回去了,整理好明天要带过去的东西,简单的洗了个澡,就躺床上去了。
翌日,余子念拖着她少得可怜的行李从学校回到别墅,看见许继安正打算出门,一身简单的休闲服,加上本身又高又瘦,显得整个人十分单薄。
不知是有感应还是咋地,许继安神色微变,转头看向了余子念的方向,她慌了慌神,定定站在了原地。
半响,他才拄着盲杖慢悠悠的出门,松了口气的余子念心里还是有点后怕,虽说许继安眼睛看不见,但他眼神扫过来时,还是莫名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是他长的多吓人,相反许继安长的很好看,五官精致得挑不出毛病,许是没完全长开,轮廓棱角不是很分明,平添了几分阴柔,眼睛是细长的瑞凤眼,眼尾微微上翘,薄唇即使不笑,嘴角都带着明显上扬的弧度,她第一天来时都有点被他惊艳到了,可这本是阳光又温柔的长相,但在许继安这里,配上他脸上总挂着的病态白,整个人看起来冷清寡欲,难以接近。
知道人不好惹,余子念也不会傻到去撞枪口上,以后除了工作外,能避开就尽量避开吧。
收了下思绪,提起行李,往安排好的房间走去。
~
工作比余子念想象中还要累,如果只是简单的打扫卫生,那倒是没什么,难就难在她还要躲那脾气暴躁的许大少爷。
据说,许家请女佣是帮着照顾他家眼盲少爷的,但那暴脾气完全就不让别人靠近。
这天许继安待在书房听家教老师上课,按他这个年纪,今年应该上高三,但听说他眼睛失明后,就一直请的家教,没去过学校。
她正擦着楼梯扶手,书房的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了,许继安拄着拐杖往楼梯这边走,余子念心底大感不妙,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抹布。
见人越走越近,她身体又往边上躲了躲,大气都不敢出。
许继安攀住楼梯扶手时,拐杖没拿稳,从手里跌落,好巧不巧停在了她脚边,呆滞几秒后,余子念决定捡起拐杖,毕竟看不见路,走楼梯的话还是很不方便的。
她把拐杖递过去时见那人没拿,特地低声提醒道:“许少爷,你的”
话没说完,许继安接过拐杖,伸出另一只手,猛的推了她一把,本就没站稳,还毫无防备的她就这么直接滚下了楼梯。
摔得头晕眼花的余子念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勉强支起身子,她狼狈的坐在地上抬眼望向楼梯上的罪魁祸首。
那人丝毫没感到愧疚,嘴角还带着讥讽的笑意。
余子念心里乍然升起一股怒气,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撑着地面爬了起来,将手里的抹布朝许继安扔去:“你神经病啊?!”
布满污渍的抹布砸在干净的白t恤上,留下突兀的痕迹。
许继安反应过来时,双目已染上浓浓的怒意,手里的拐杖被捏得咯吱响,好似下一秒就要冲下来把她大卸八块。
外边听见动静的管家赶忙跑进来,厉声呵斥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