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宣没看小满带回来的东西，没想到她还真弄了好东西回来。 蜂蜜，他都多少年没见过了。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想到了奶奶的身体，以前奶奶就喜欢每天早上一杯蜂蜜水。 “回头我拿东西跟你换。” 对于顾承宣这么客气，小满不意外。 “随你。” 晚上回去小满就把蜂蜜给弄出来了，真不少，估摸着有四五斤。 小满把罐头瓶子煮了一遍，擦干净，然后盛满一瓶，次日一大早就给顾家送过去了。 不过这回开门的不是顾承宣，而是顾爷爷。 “柳知青，有什么事吗？” 小满把蜂蜜递过去：“昨天上山，运气好碰到了蜂窝，有不少呢！来给您家送一些，就当谢谢顾大哥昨天大晚上去山里找我。” 顾爷爷一愣，这事他不知情。 顾承宣去找小满的事他不知情，蜂蜜的事他也不知情。 见顾爷爷愣住了，小满继续道：“顾爷爷，昨天我都跟顾大哥说好了，这蜂蜜您收着。” 顾爷爷了解自个孙子，平白无故不会受人恩惠。 看一眼小满，是个干净漂亮的姑娘，甚至气质也不输年轻时他见过的真正有底蕴的大家闺秀，眼神干净。 顾爷爷到底收下了蜂蜜，并问了句：“柳知青今年多大了？” “今年十七。” “年纪真小！”顾爷爷把心里话念叨出来了。 他孙子今年都二十四了，比她足足大了七岁。 顾爷爷不觉得这个年龄差有什么，可是如今他们家这个成分，他孙子还是“老男人”，似乎配不上这姑娘。 心里叹了口气：“多谢你的蜂蜜，回头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过来吱一声。” 小满笑着说：“我肯定不会跟您客气的。” 顾爷爷对小满印象不错，顾奶奶这些日子能多吃几口饭，还多亏了她呢！如今敢跟他们接触的人可不多。 回去后，顾爷爷碰到了刚从屋里出来的顾父。 顾父：“爸，刚来人了？” “是柳知青。” “大清早的，她怎么来了？”顾父疑惑。 “昨天柳知青上山，很晚没回来，承宣摸黑上山去找柳知青了，柳知青今天过来送来一罐子蜂蜜，你妈喜欢这个，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柳知青那边能帮就多帮衬些，她一个姑娘，总上山，到底有些危险。” “这两天我跟承宣上山弄点东西，回头给柳知青送过去。” 顾父也知道这蜂蜜于他们的“贵重”，既然要了东西，总不能脸皮厚生生受着。 那不就成赖皮了，人和人之间，有来有往才是正道。 顾爷爷没再说什么，回到屋里，顾奶奶看到他手里的蜂蜜，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不过很快又变成了担忧。 “蜂蜜你哪来的？” “柳知青送的？” “柳知青怎么送这么珍贵的东西？你怎么就收下了？” 蜂蜜对以前的顾奶奶来说不算什么，千金小姐，一掷千金，蜂蜜算什么，可是现在蜂蜜对他们来说，那是顶顶难得的东西。 顾爷爷把刚才跟顾父说的话又说了一遍，顾奶奶听完后，就忍不住开口：“你说承宣对柳知青是不是有那个心思？” 顾奶奶了解孙子，是个正直的人，但是经过家庭变故，可算不上热心肠。 能主动关心人家一个小姑娘天黑了没回来，还巴巴上山去找，这很不寻常。 “我问了，人家姑娘才十七，跟承宣差了七岁，没那个可能，咱们这个情况，承宣也是有分寸的，不会主动招惹。” 顾奶奶叹气，想到孙子的情况，已经二十四了：“到底耽误了承宣。” “不说这些了，他是男人，成家晚几年不算耽误。” “怎么不算耽误，你二十四的时候都有老大了。” 说起老大，老两口又是一阵伤心，这才彻底不说这事了。 顾承宣说到做到，他不打算白要小满的东西，现在队里清理猪粪都用不到他们了，不农忙的时候，这些活工分虽然少了点，但是至少有工分。 大家都抢着干这些。 前几年饥荒，大家都穷怕了，有机会多干点，来年就能多攒点粮食。 不用干活，顾承宣每天都上山，他运气还成，胆子也大，每次都往里走，早上天不亮上山，天黑了下山，每天都有不少收获。 小满接连几天都能收到他的野鸡兔子，甚至是一些果子。 对这些，她来者不拒，不过每天晚上都会送些饭去牛棚，鸡汤，麻辣兔肉，红烧肉，野鸡炖蘑菇…… 十来天过去了，顾家人明显胖了不少。 关键是顾奶奶身体好了很多，她的身体本来算不上什么大病，只是需要好吃好喝养着。 小满做饭也是练出来了。 顾家人对小满感官更加好了，顾奶奶倒是有心让小满做孙媳妇，但是她家这个情况，真要是提，哪怕对方同意，那也是耽误人家姑娘，这样的事顾家不做。 小满这十来天也没闲着，找到了制作润唇膏和口脂的材料，然后开始尝试做润唇膏和口脂。 这东西她古代就做过，那时候本着多学点本事，后来日子安稳了，一直在学习。 胭脂水粉，制香，刺绣，做衣服……她都会。 有过成功的经验，所以一下子就成功了。 只是东西做出来了，承东西的器皿没有。 最后看到了山脚下有不少竹子，小满这才想起来可以用竹子来盛润唇膏。 雕刻这东西小满也学过，毕竟后宫日子也无聊，当时真学了不少东西，不过没怎么学精，好些都是会些皮毛，不过做些简单的竹制品是可以的。 小满砍了几根竹子，拖着回去，好在这边竹林不少，会竹子工艺的不多，竹子主要用来吃春笋的。 回来的时候，碰上了顾承宣。 “怎么砍了竹子？” “做点盛东西的器皿。” 顾承宣不会做竹子工艺的手艺，不过他家有个人挺会的，顾爷爷虽然是军人出身，但是在从军前家里就是做这个的。 打小学到大的手艺，后来从了军，吃饭的手艺也就放下了。 多年不碰，顾爷爷自己估计都快忘了这回事，不过顾承宣记得他小时候爷爷给做过一个竹车，虽然不能动，但是很好看。 那小竹车他一直留到大，不过前几年家里出事，都被人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做的不多。” 小满也只是试着做一些，回头拿去县城，要是价格能谈拢，以后会多做一点。 “有需要你说。” “好” 回去后顾承宣就问了顾爷爷：“爷爷，我记得你会摆弄竹子对吧？” 顾爷爷点头：“难为你还记得。” “回来的时候碰上柳知青，见她拖着几根竹子要做器皿，这才想起来爷爷会摆弄竹子的事。” “柳知青要做器皿？待会儿你去问问她需要什么样式的，回头爷爷给做了。” 他又不是不能动，做点竹子，也好偿还一下人情。 “好的，爷爷。” 顾承宣语气带着轻快，心情似乎不错。 顾爷爷把他的表现看在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