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又换了几个说辞，去了其他家属院，把带来的肥皂全都换出去。 这些肥皂总换了五十尺布，还有工业票，糖票，肉票，以及一些杂七麻八票据，另外还有三十块钱。 怪不得都喜欢投机倒把，这玩意是真的赚钱。 鼓捣完这些，她去了国营饭店吃了顿饭，然后去了供销社。 下午，供销社人不多，今天也不是县里的休息日，小满刚到的时候就听到两个售货员在聊天。 “我有个表姐，就是嫁去省城的那个，你知道吧？” “知道啊！当初这事挺轰动的。” “前阵子她不会带着丈夫儿子回娘家，带了不少好东西，好些都是咱们没见到的，你说这省城就是不一样，我那个表姐说了，那边有友谊商店，里面有需要稀罕东西。” “友谊商店？你表姐买了什么？” “口红你听说过吗？就是抹在嘴上红红的，我表姐用口红抹嘴，红艳艳的，显得人特精神。” “怎么听着跟以前的口脂似的？” “都差不多，不过口红可以直接推出来，用好后再推回去，特方便。” “还是省城好，咱们听都没听过。” “谁说不是呢！天气变凉，家里孩子大人连抹嘴的膏子都没有。” “我都用蛤蜊油，虽然贵了点，但是孩子能少受点罪。” “那口红得多少钱？” “一支就要二十块。” “我的天呐！都快赶上咱们一个月工资了，你表姐真舍得啊！” “我表姐长的好，我表姐夫特喜欢她，把人宠的要星星不给月亮。” 不过也因此她表姐跟公婆水火不容，毕竟败家娘们，还勾着自家儿子败家，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这就没必要说了，炫耀，炫耀，自然只说好的。 小满耳力好，就给听进去了。 口红她没做过，但是口脂她会呀，胭脂水粉，她闲着没事都鼓捣过，甚至还让工匠做过口红管子，不过她做不来这个手艺活，没学。 润唇膏也做过。 动物油脂，蜂蜡，这些山上的也不是没有，回去往深山里走，到时候倒手出去，这里面大有赚头。 想要柳家后悔，那就要过的好，让柳家高攀不起。 想要过得好，本钱少不了。 小满走近，两个说话的人才看到她。 “你要点啥？” “有劳姐姐帮我拿两盒饼干，还有麦乳精帮我拿两罐，你们这有没有奶粉啊？” “奶粉要票，你有吗？” 奶粉票可是稀罕东西，一般人家可没有。 小满拿出一张奶粉票：“有劳姐姐帮我拿一罐。” 然后小满杂七麻八买了不少不要票的东西，看得两个售货员眼睛都直了，再加上小满满面笑容，面嫩，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忒甜。 两个售货员一边给她拿东西一边问：“你咋买这么多东西？” “我是下面镇子上的，来一趟不容易，买的就多了点。” “是镇子上的工人吧！这么看来你们厂子效益挺好，这么多东西，一般人可买不了那么多。” 小满没说自己是知青：“其实效益就那样，不过我家长辈有些手艺，会做面脂和润唇膏，要不是现在不流行涂脂抹粉，连红颜色的口脂都能做出来呢！ 秋天冬天天干气躁，人的手脸嘴都干的起皮，供销社的蛤蜊油多贵，也没多少人舍得买。 我家长辈会做这个，邻里之间都会知道，每年秋冬季节正好能换点东西，一二来去家里也能多存点，这才存了钱买点给家里孩子补身子的东西。” 刚说完小满一脸懊恼：“瞧我这嘴，我妈都不让我说这事。” 两个售货员对视一眼，纷纷开口。。 “没事，这年头大家都一样，你有的我没有，你缺的我不缺，家家都会换点东西，过日子都这样。” “对对对，都这样。” 小满叹了口气：“主要是镇子上地方小，换东西也就换点粗粮，要不然也不用跑县里买东西了，来一趟，路费都要不少。” 说完小满露出一个心疼钱的表情。 这年头大家日子都苦，两个售货员倒是挺能理解她的。 “大妹子，你家润唇膏和面脂还有吗？这都深秋了，咱们县里的供销社都没有润唇膏。” 抹脸的倒是有，但是死贵。 “家里倒是没有了。” 两个售货员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其中一个售货员灵光一闪，突然道：“你家长辈什么时候再做？” “这个不好说，毕竟做这些东西费油。” “那你看这样行不，等下回你家长辈再做，你给我留点，我拿东西跟你换。” “这样不好吧！要是被人知道，会被举报投机倒把的。”小满态度迟疑，一脸警惕，小声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这不算投机倒把，互相换个东西而已，你家长辈不也跟邻居换点东西嘛！” 小满还是一脸犹豫：“邻里之间换点东西不要紧，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都不认识，咋能私自换东西呢！” “妹子，咱们咋就不认识了，以后来往多了不就认识了，这样，以后你来了，就说是我干妹妹，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留意着，你看这样成吗？” 小满脸上闪过一丝心动，见小满动摇了，两个售货员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差把小满当成自家亲戚来看了。 “两位姐姐都是好人，以后我家长辈要是做多了，我一定给你们送来。” “这才对嘛！” 这会子供销社没人，三个人说话声音也小，敲定了这事，小满才带着买的东西出去。 小满这趟县城之旅，可谓是收获满满。 到大队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不过这会子还有人在外面，见她大包小包回来，都忍不住侧目，柳知青真有钱，家里也是真疼她。 队里人的看法小满听不到，既然听不到，那跟她关系就不大。 她刚回去把东西归置好，就听到敲门声，这个点敲门，小满也猜不到是谁。 一开门，是顾承宣。 这人怎么过来了？ 手里还拎着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 顾承宣也觉得不好意思，可是这两天她奶奶胃口不好，总要想办法，小满家一整天都锁着门，他一直盯着呢，见她回来后才提着东西登门。 “顾同志，你这是？” “今天上山，运气好，逮到了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我家厨艺不好，劳烦你给做顿饭，到时候鸡肉和兔子肉你留下一半。” “东西留下，待会儿我做好了给你送过去，你也帮了我不少，哪能要你的东西。” 一只鸡，一只兔子，其实也没多少。 四个人吃里面添点配菜倒是差不多，但是一半就不好说了。 “这不行，我调料都没给你，你要是不收，以后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你帮忙，你必须收下。” 小满想了一下，到底是她觊觎顾承宣的美色，想着之后多接触，留下点就留下点，到时候她再放点土豆，粉条，蘑菇进去，倒也差不多。 “那行，做好了我去敲门，你再过来端。” “行，这事多谢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