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执事府?
那可不是个寻常衙门,若是落入长安县衙之手,顶多也就罚款挨鞭,可一旦被皇城司执事府带走,恐怕不剥层皮都不算完,且从那里出来的人,往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城卫修士本欲将这群人拘捕,但在闻听何乐为言辞之后,众人皆抱拳肃立,自谦不过是沧海一粟,修道微末之辈。显而易见,太孙殿下对他们已生嫌隙,若连这等人情世故都无法洞察,又如何能在长生物质界立足呢?
“殿下,我等仅触犯了夜禁禁制,何以竟需动用灵宝司执事前来缉拿?”
那位汉家弟子随从紧张地问道,他在长生物质界已久,自然听说过灵宝司执事的赫赫威名。虽然他们确是从吐蕃秘境而来,却从未涉足半分叛逆勾当,然而一旦踏入其中,又有谁能聆听他们的辩解呢?
“仅仅触犯夜禁?可知此地乃是吏部天官长孙大人的府邸?尔等竟敢日以继夜窥探于此,莫非意欲对长孙大人行刺不成?你们明知长孙大人乃朝廷支柱,仙途巨擘,竟存此悖逆之心,实令人发笑,我大唐与其修好,看来是错付了。”
长孙冲在旁听闻此言,心中暗惊,仅凭眼前的这些人,即便怀有刺杀之意,恐怕也是徒劳无功。此子栽赃陷害之能,愈发精进矣。
“殿下,真是冤枉啊!我等确实未曾有过此种念头,我等仅此人数,怎敢……”
话音未落,何乐为立即打断其言:“取出本王的令牌,传令灵宝司执事搜索吐蕃秘境会馆,揪出同谋之人!”
此言一出,四周之人无不震惊,原以为何乐为只是虚张声势,不想他竟真取出了令牌。在大唐修行界的法规中,无论太子或太孙之令牌,皆可调动长安城内若干执法机构执行事务,当然具体事宜还需相关行政部门权衡处置。
此事波澜壮阔,城卫修士不敢擅自决策,匆忙向上级禀报。今日太孙殿下似有所图,只不知这些吐蕃秘境之人究竟何处触怒了殿下,以至于引发如此轩然大波。然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况这些吐蕃人在长生物质界这般跋扈,也该有人教训一番。
不多时,长安县令崔云柱、城卫军都尉肖公望以及灵宝司指挥使吕秀刚齐齐赶至现场,周围兵马重重围聚,形成内外三重防线。
其他两人早已相识,唯有吕秀刚首次露面,灵宝司执事由何乐为一手创建,上下皆知其底蕴,而这吕秀刚乃是接替何泰成为指挥使的,可算为何世民的心腹亲信。
崔云柱在一旁冷眼旁观,自认在此次纷争中并不重要,既然已触及生死之事,自然应由吕秀刚这位灵宝司指挥使主持大局。平日里大家在长生物质界各谋生存之道,你未曾给过我颜面,如今太孙殿下欲寻事端,你们灵宝司执事自然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
&ot;殿主,我们并未通过审讯探知实质信息,若仅凭现有线索便强行搜查吐蕃仙馆,是否显得过于唐突?”
属下的声音回荡在修炼殿内,吕秀刚皱紧眉头应道。近段时间他们的确针对吐蕃修士展开了调查,并确实发现了些许端倪,然而手中握有的证据并不足以支撑全面搜查吐蕃仙馆的行动,如此一来恐怕会引发两国间的修行界冲突,更别提此刻吐蕃仙相仍身在长安城内。
“嗯……”
何乐为轻轻鼻音一声,随后取出一块金色令符递至吕秀刚手中,其意已然明了:吾并非要求你审讯,只是命你前往搜查,至于仙馆之中是否有可疑之物,吾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得多。如有差池,自有高人担当,你有何惧?
吕秀刚接过金令,心中明白此令确凿无疑。虽身为皇城司司令,但在外族面前公然违逆命令,无疑是与何乐为结下了深仇。于是他一面安排弟子向皇宫传递消息,一面则率领众人直奔吐蕃仙馆而去。
何乐为对此毫不担忧,皇宫大门早已紧闭,连他这样的修为也无法轻易入内,更何况他人。待到拂晓时分,该发生的纷争自然会有结果。而那个禄东赞胆大妄为,竟敢派修士在长孙府邸附近窥视,今日就要让他见识见识,这长安城并非吐蕃修士之地!
此刻禄东赞正在梦境中沉睡,却被外界喧闹声惊扰,心中颇为不满,毕竟任何人酣睡之时被人唤醒都会感到不悦。
“你说什么?皇城司的修士将此处团团围住?他们哪里来的这般胆魄,竟敢包围我吐蕃仙馆!”
禄东赞一时未能听清,须知这个时代所说的仙馆,实则是相当于后世的大使馆,理应受到尊重。即便并无明确规定,如无确凿证据,官方修士也不得擅自闯入其中。上次围堵吐谷浑仙馆之事,乃因何乐为手中握有铁证;如今何以又有证据,且调动的还是皇城司的精锐修士……
仆从连忙将何乐为在长孙府门前的理由转述给他,虽然看似牵强,但也尚能自圆其说:我们虽无证据证明你们欲行刺长孙无忌,然而你们在长孙府前秘密监视又是何故?
“尔等不得擅入,速速退去。”
禄东赞闻得门外刀剑出鞘之声,忙披挂衣袍,已无暇与众护法啰嗦。显然,外面之人意图强行闯入,他在吐蕃带来的数百名贴身侍卫皆是身经百战之辈,在未接到他的指令之前,哪怕面对生死之战,他们也会誓死抵挡,不让任何人踏入仙馆一步——这便是他们的誓言。
禄东赞深知一旦交火,尤其是在这深夜的长安城内,吃亏的只会是他们……
禄东赞身为吐蕃之护法大丞相,在吐蕃境内更是翻云覆雨,堪称一国权柄之首。然而他的威慑似乎并未找准位置,若论及在你们吐蕃疆域内,你想如何言辞皆由你自便;但这乃是长安仙都之地,如此言语举止,已然触怒了外围守护皇城的天罡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