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为伸手拦住衙役:“各位大哥辛苦了,我知道你们是依法办事,对我的这个小兄弟应该没什么私人恩怨。这几个都是我的弟弟妹妹,麻烦各位高抬贵手……”
长安城这么大,不可能人人都认识何乐为,尽管他做过几件大事,但很多人只听过他的名字,没见过本人,更别提这些衙役和弓箭手了。如果何乐为亮出自己的官职,或许有点用,但他只是个闲职官员,这些人是京城万年县的公差,给不给面子还不一定。况且何乐为也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总不能随身带着官职册子。
鱼符可以唬人,但最近皇宫不太平,何乐为也不想用这个进宫的凭证炫耀。至于长上渔师的牙牌,更是不能拿出来。现在他是唯一在任的长上渔师,几乎成了众矢之的。虽然萨离已经被捕,但谁能保证她背后没有更大的黑手,一旦暴露身份,他的性命堪忧。
何乐为口袋里的银子不多,全掏了出来,打算贿赂几个衙役,希望能平平安安过去。
那衙役却不接,现在靖恭坊正严查,谁敢顶风作案啊。“少来这套,我们可是认真执法,公平处理,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哪!”
“六耳这小子经常捣乱,骚扰百姓,县衙里都有他的记录。今天他自己撞到枪口上,那就得被抓起来!”
何乐为不是那种硬碰硬的人,他理解这些差役的难处,但那些孩子们也很可怜,既然他们仰慕自己,何乐为也希望给他们一个更好的未来。于是他尽力争取:“各位,我是给事郎何乐为,朝廷还给了我云骑尉的职位,大家都是同行,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何乐为把银子塞到领头衙役手里,对方有点惊讶。“哎呀,原来是官员啊,给事郎,云骑尉,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真是吓坏我们几个了!”
衙役装出害怕的样子,露出黄牙,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现在靖恭坊严查,不管官民,进出都要搜查。别说你个小给事郎,就算是皇上来了,也要先过我们这一关!”
“哈哈哈!”
衙役大笑,他们常和市井小民打交道,言行举止都不太顾忌,就像现代人说的,习惯了口嗨。但他的笑声很快停止,因为后面的同伴脸色苍白,冷汗直流,没人再笑得出来。
衙役回头一看,只见靖恭坊前的青石路上,卫队开道,仪仗辉煌,这真的是皇上驾到?!!!
衙役呆滞地转头看向何乐为,何乐为也回头望了一眼,没有看到皇上的车驾,只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宦官,后面是熟悉的褚遂良。
“非礼勿视,怎敢不敬!”宦官立刻斥责,尽管不是皇上亲自,但打着宫廷的仪仗,这就相当于皇上亲临,唯一的可能就是宣旨!
当然,宣旨也有不同等级,口头指示规格较低,而册封大官或发布重要政令则会更隆重。靖恭坊多是胡人和商人,没有太多高级官员,宦官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宣旨,让人大惑不解。
“你看什么看,还不赶快低头行礼!”那衙役不忘对何乐为吼叫,怕他冒犯了宣旨官,牵连到自己。
就在这时,褚遂良展开手中的黄绢,大声宣布:“哎呀,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李给事,既然如此,就省去了麻烦,给事郎何乐为,听旨吧。”
衙役们一脸懵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