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小分队穿越如懿传

第18章 余事

和洪凤翰一般坐立难安的,还有北族世子。 此时他已经踏上归途,可清国皇帝冷肃威严的态度和话语,还是深深烙在他的脑海,和父王暴怒的斥责一样令他心惊胆战。 姐姐玉芥翁主不得父王宠爱,平素就饱受冷待,连婚事都是一拖再拖,如今被献与大清,为表结好之意,倒是穿上了之前没机会穿的虹缎衣裙,戴上赤金镶宝石发冠。 然而清国皇帝似乎并不满意,先是说什么虹缎赤金只在北族难得罢了,在大清人们只会嫌弃艳俗,且翁主入京,就不该还当自己是个小国公主,只能当自己是帝后之下一名普通嫔御,如今皇后自己都讲究节俭朴素,她倒是穿着色彩鲜艳的虹缎。 接着又说庶人金氏在北族虽是贵女,但北族的王在大清都是臣属罢了,北族的亲贵在大清实在不够看,当年还安排庶人金氏找了个同姓的上驷院官员认作义父,才算提了身份,如今翁主也该如此,便当场让玉芥翁主认了鄂尔泰之侄鄂乐舜为义父,从此就不再是北族玉芥,而是大清的西林觉罗鄂玉芥。 皇帝的语调冰冷:“西林觉罗氏为满洲大姓,鄂尔泰是朝廷重臣,用在你们北族王族身上,未免太抬举了些。那庶人金氏在潜邸几年,进了宫才封了贵人,鄂玉芥嘛,就封个常在吧,日后,你就是鄂常在,去翊坤宫住着,跟主位婉嫔好好学学怎么做一名恭顺安静的嫔御,这陪嫁的人嘛,就免了,省得再弄出一个贞淑来。” 玉芥本是个温吞性子,刚到大清就被皇帝这么劈头盖脸一顿羞辱,几句话之间失去了地位、尊荣、父母,连本姓都被改了,母族又被如此看待,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只是不敢落下。 世子也是惶恐不安,心中暗暗埋怨金玉妍。 直到走出紫禁城,世子才松了口气,又不禁感伤起来:他与姐姐都不得父王宠爱,从今以后,在北族和他同病相怜互相安慰的,又少了一个人。 行至京郊,世子烦闷不安,让车夫停下来,透口气。 他坐在马车上整理了十遍袍服冠带,才缓缓走下马车。 忽然森林中闪出一个人影。 那人影一身白衣白裙,披头散发,脸色苍白。 世子汗毛倒竖,双腿却好似钉在原地般动弹不得。 那人影忽而飞奔上前,眼中蓄满泪水,哀声道:“世子……你真……” 这人影分明是已死的金玉妍! 世子眼前却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耳边也响起她愤怒的控诉:“主儿与奴婢在清国的深宫步步筹谋,不就是为了东宫您的野望吗!到头来,东宫就这样轻易地把主儿当成了一枚弃子!” 他很想拿手边的什么东西将金玉妍打倒在地——就像他对待贞淑那样。 眼看金玉妍被随行军士制住,他随手从马夫手中抢过马鞭,却因恐惧一阵战栗,随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一日,北族的车马,带走了一名女子。军士、马夫和世子心中,多了一个秘密。 奉天府中,北族之事总算完毕,桂铎脑中那根弦一松,强撑的病体支撑不住,又发起烧来。 索绰伦夫人、两个孩子、德其布紧张地盯着诊脉的包太医和黄大夫。 黄大夫神情有些凝重:“伤势未痊愈又过于操劳,致使劳复之症,不能不小心啊大人。” 包太医倒是比较轻松:“往好的那一面想,这只是旧病复发,不是外感寒气添了新病,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情反复也是常有,好好调养,是可以恢复的。” 索绰伦夫人这才舒了口气。 黄大夫心道包太医不愧是宫里出来的,真是处变不惊,相形之下自己倒是有些沉不住气。 桂铎有些抱歉地笑笑:“是我给两位添麻烦了。” 包太医道:“这可不敢当,别说在下是奉皇命而来,就是不奉皇命,在下是医者,这也是分所当为,何况您除了一向思虑过重,不曾好好静养,对医嘱倒还有三分遵从。” 便起身与黄大夫一同去斟酌开药,让众人各自离开,让桂铎好好歇息。 桂铎歇了半日,晚间,兆惠前来探望。 桂铎就要起身见礼,兆惠连忙道:“不不不,桂铎大人您还是好好歇着吧。说来也是本官没有照看好大人,才让大人病情反复。方才德其布对本官千叮咛万嘱咐,说万万不能再让大人累着了。” 桂铎道:“是下官的身子太不争气,这后生不知礼数,大人别和他一般见识。” 两人又寒暄几句,才切入正题。兆惠带来了北族的消息。北族已经向皇帝保证,将会约束百姓不再越境、加倍进献钱粮、人参、黄玉、虹缎。 桂铎才真正把心定下来:“总算在下官卸任前,了结了一些事。不过永福大人……” 兆惠想起那个自己下令勒死狱中的管家,遮掩道:“本官先前去盛京时,才知道永福大人休沐日出游山中,多日未归,不得已先代了他的差事;后来在山谷中找着他的遗体,才知道他失足坠崖,那起子刁奴竟然自己跑了,以致于迁延多日才发现,真是人生无常啊。” 桂铎附和着感叹一句,也就不再问,又说:“哦对了,下官还有一件私事放心不下,想拜托兆惠大人。” 兆惠道:“大人是不放心德其布?” 桂铎道:“是。他有功劳,已经抵免了一年徒刑,此人天真赤胆,但不受羁靮,若是无人教养拘束,只怕容易误入歧途。下官不日将要入京,他是披甲人,下官无法带他一同入京,但他救了下官一命,下官也得为他做些筹谋。” 兆惠道:“放心吧大人,本官也问过他今后打算,才知道他来辽东之前,自认是要犯下死罪,已经将家中田地尽数典卖,父母坟茔也托了邻居照看,如今无牵无挂,所以本官已经给他安排好荐书路引,让他去漠北,投绿营换防守备傅恒大人。” 他语带赞许:“傅恒出身名门,是当今皇后嫡亲兄弟,皇上亲自寻名师教导,先前在弘皙逆案中立过功,又娶了兵部侍郎的千金,就是什么都不做也是前途光明,却自愿到漠北苦寒之地历练,此子心性,可见一斑。德其布跟着他,前途不会差。他是亲手抓住纳尔布的人,就凭这一点,德其布也会服他的。” 桂铎道:“那下官就谢过大人了。” 兆惠又道:“说来今夏多雨,黄淮水患频发,那些工事和灾民,也是问题啊。听说高大人这回又受命去黄河决口之地赈灾修堤,只是这赈灾粮从盛京都调过去一批,灾民仍然吃着掺了砂子的米,可见这米真是不够吃的,民生疾苦,莫不如是。” 桂铎陷入沉思。 兆惠道:“本官也就是突然想到此事,随口一提罢了,桂铎大人别太挂心,还是好好休养吧。说来这次高家也为北族的事情出了力,再加上朝臣举荐,皇上已经升了高大人为直隶总督兼总河印务,升小高大人为两淮盐政了。毕竟啊,您如今是不能再去河工了,这治水的担子,就着落在高大人一人肩上,皇上自然是体恤高家的,高家现在是又进一步了。 说来高家当年抬旗,本官也去贺过,他们家的紫檀木门槛,说是什么南洋小国进献,入水不沉,极为难得,不过桂铎大人您也知道,本官的阿玛是武将,家中不大讲究,本官对这些东西也实在说不出什么门道。” 两人又说起黄大夫决定听从进保公公之言入太医院之事,闲聊几句,兆惠就告辞了。 桂铎闭目沉思,直到索绰伦夫人端着药进来,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回京以后,若是高家有送礼来,一概不收,别家也是一样。面上的事情,我去周全。” 他暗想妻子之前已经探视过女儿,短时间内想再有机会进宫也难,看来之前给女儿送妆粉和香佩的路子,也得想办法重新搭上,给她递一个消息,且为了阿箬不受皇上猜忌,只能递这一次。然后就只能寄希望于女儿的自保手段了。 永和宫中,阿箬正与和婉公主吃着糕点,忽听得外间一阵乐声传来。 她将糕点掷回盘中,气势汹汹地走出去,边走边道:“白蕊姬你又在吵什么!” 不想行至殿门口,却见院中魏嬿婉抱着一把月琴,坐在同样抱着月琴的白蕊姬身边,见到她便起身行礼道:“嫔妾见过慎妃娘娘,嫔妾请玫嫔娘娘教授琴艺,打扰了娘娘,是嫔妾的过错。” 她身边的大宫女春蝉、澜翠也跟着行礼。 阿箬这才想起来魏嬿婉之前来永和宫拜见过自己,原来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向白蕊姬学月琴了。 白蕊姬横眉立目道:“怎么嫔妾看这魏贵人与嫔妾同出长春宫,论起来是嫔妾的后辈,所以教导一番,这也犯着慎妃娘娘了?” 阿箬换上笑脸,客气道:“魏贵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慢慢学,本宫不打扰。只是这玫嫔啊,样样稀松,你别跟她学得太浅啊。” 说着哼了一声又回去了。 新燕给阿箬上了一盏茶,道:“其实您没必要对这魏贵人这么客气,贵妃娘娘、玫嫔弹琵琶得皇上喜欢,她就巴巴地来咱们永和宫学月琴,分明就是要狐媚争宠!” 阿箬抬眼看看她,只道:“本宫不是说了,公主面前别说这些事情。” 新燕道:“奴婢也是担心您的前程。” 阿箬道:“本宫自有主张。这茶本宫不爱喝,你去沏先前皇后娘娘赏的参茶膏来。哦还有,这香太浓了,恐怕公主闻着头晕,你去内务府要些清新些的香来,跟他们交待一下,得是孩子受得了的。” 新燕去了,芸枝把公主哄到别处,才到阿箬身边,道:“其实新燕虽然是贵妃的人,但她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魏贵人看着倒没什么坏心思,可是年轻漂亮又肯下功夫学这学那,现在还未侍寝就封了贵人,日后若是更得宠,那就更要抢咱们的风头了。” 阿箬道:“有个屁道理!芸枝,本宫给你透个底,自打在圆明园和玫嫔告发了乌拉那拉氏,皇上面上给了体面,其实心下早就对我们两个揭开不堪真相的人生了心结。本宫和玫嫔,不过是指望着如今的位份和孩儿罢了,有没有这位魏贵人,我俩的恩宠都到头了。 这魏贵人母家不显,正是皇上宠着放心的人,又有你说的这几样好处,还是皇后娘娘那儿出来的,日后比我俩有前程,与其现在打压,还不如留两分余地,省得日后想巴结都没处巴结。白蕊姬心里也是存了这个想法,要不然她能这么殷勤?你看她像是那种照顾后辈的人吗? 说来新燕今天说了这一通,估计是贵妃那边的人让她来教唆本宫斗这魏贵人,好让我们两败俱伤。皇上这几日忙,魏贵人可还没侍寝呢,贵妃就这么急不可耐起来,看来她这身子虽然一日好似一日,但这火气,还是那么大。” 芸枝道:“新燕待您也不是不尽心,可终归有贵妃这一层,您也得再挑个放心的人。前儿皇后娘娘不是说,按照旧例,宫女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让各宫都先挑了新的奴婢调教着,等过了年,就要安排可心、顺心这一批人出去么?奴婢是潜邸时就伺候的,照这么算,顶多再伺候您两三年,要不咱们趁这个当口,先去挑个人来,调教成贴己人。” 阿箬道:“本宫一说自己失宠,你就做上走的打算了。你就不怕本宫觉得你薄情寡义?” 芸枝道:“主儿,奴婢这么多年和您知根知底的,才敢说这样的话。奴婢从前跟着庶人乌拉那拉氏过的都是苦日子,跟着您才过上几年好日子,再说了您就是少些宠爱,那也比乌拉那拉氏从前强多了,奴婢还有什么不足?可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奴婢最想的,是和惢心姐姐一样,能有福分过上自己的小日子。” 阿箬笑了起来:“你倒是真敢说,这话要是在庶人乌拉那拉氏面前说,你指不定什么下场呢。” 魏嬿婉结束了今日份的学习,拜谢了白蕊姬,又拜别了阿箬,回到自己的宫殿。 皇帝抬爱,并未让她到有主位娘娘的宫殿居住,而是直接赐居永寿宫。一回到殿中,春蝉就让太监王蟾收了月琴,扶着嬿婉上了榻,又取了茉莉香在香炉中焚烧,才坐在嬿婉身侧,用美人拳轻轻捶打她的腿:“主儿坐了那么久,腿该麻了。” 澜翠去打了一盆热水过来:“主儿想必手指酸了,泡泡热水吧。” 嬿婉道:“从前养花培土比这累上百倍,哪就那么娇气了!”却不愿拂了澜翠的意,还是将手指伸进水中,只是让春蝉别再捶腿了:“倒显得我像个老太太似的。” 春蝉笑着收了美人拳,道:“主儿顾念旧情,不忘提携奴婢和澜翠,我们忠心主儿是应当的。” 嬿婉听了这话,却有些惆怅,她本来还想把叶心接到永寿宫来,可叶心却坚决拒绝了。 “我站不久走不远,伺候主子的事情是做不来的。你如今是嫔妃,最要紧的,宫中必须纲纪整肃,而不是因人情而乱了章法。我从前在延禧宫伺候,只得了一个教训,若是当主子的自己宫里规矩乱了,贿赂、偷盗、擅离职守,什么烂事都生出来了,那就离跌跟头不远了。你是要一步步爬上去的,我不愿意做这个,让你跌跟头的人。” 最后,叶心给了她一个盘着蛇的铜铃铛,只说是辟邪之物,让她一定要收在宫中。 春蝉觑着嬿婉脸色有些忧愁,道:“主儿是担忧皇上还没翻您牌子,还是想起叶心姑娘了。” 澜翠道:“主儿,皇上回宫后,先封了您和几位娘娘的位份,接下来几天一直忙于朝政,大阿哥又诊出来瘰疬,皇上也是抽不开身;至于叶心姑娘,春蝉已经按您吩咐从赏赐里挑了补品药材给了叶心姑娘了,想来她的日子也会好过些,主儿就不必过于挂心了。而且奴婢觉得,叶心姑娘说得很对啊!像某些跟主儿有些微薄人情的,主儿落难时不见他,这会子若要不避嫌地攀交情,可不就是给主儿添乱嘛!” 春蝉向澜翠投去一个不赞成的目光,澜翠才住了嘴。 这时王蟾满面喜色地走进来:“主儿,进忠公公来了。” 进忠施施然走进,行云流水地给嬿婉行了个礼:“奴才参见魏贵人。魏贵人,皇上今儿翻了您的牌子,请您准备侍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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