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翻来覆去,一夜未眠。阿箬的话漂浮在脑中,久久不散。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一早就去厨房忙活了。 (以下引用自原剧第9集) 她做了糕点,给如懿端了过去,正看见如懿与海兰叽叽咕咕地聊着什么。 海兰问道:“姐姐是说,嘉贵人吗……” 如懿道:“对……” 随后两人掩住嘴吃吃地笑。 惢心端着糕点过来,问道:“主儿们乐什么呢?” 如懿摆手道:“姑娘家听不得,听不得!” 惢心奉上糕点道:“先歇一歇,吃点点心吧。” 海兰问道:“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惢心道:“这是小厨房做的鱼茸花糕,原是民间做给婴儿的吃食,奴婢想年下吃得荤腥,便做了些好克化的点心。” 海兰赞道:“惢心总是这么细心。” 如懿道:“是啊,她很细心的。”又说:“既然是孩子吃的东西,你多拿一些去,送到撷芳殿给三阿哥。” 海兰道:“姐姐对三阿哥真好。” 如懿道:“咱们三个里边,也就绿筠有孩子,我还着实羡慕她呢。”说着吩咐惢心道:“你待会儿要把点心送到照顾三阿哥的嬷嬷手上,看她喂着三阿哥,看他喜不喜欢。” (引用完毕) 惢心得了如懿吩咐,提着食盒去了撷芳殿。 却不想在撷芳殿大门口,看到璎珞正站在院中,而她面前,大阿哥乳母李嬷嬷跪地叩首,嘴里不住求饶。其他伺候阿哥公主的嬷嬷太监肃立在李嬷嬷身后,大气不敢出。 惢心见气氛不对,不敢惹出是非,因此不敢进去,就要往回走。 却见纯嫔抱着三阿哥出来,惢心上前见礼,说明来意。 苏绿筠感激道:“难为娴妃娘娘有心,既如此,你跟我回钟粹宫,再将糕点喂给三阿哥吃吧。” 两人到了钟粹宫,苏绿筠让人接过食盒,惢心才问道:“纯嫔娘娘,敢问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苏绿筠道:“你说李嬷嬷事啊,这事说来也怪。那李嬷嬷原是大阿哥身边伺候的,之前伺候得也好,可这几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这个月开始对大阿哥不上心起来,衣裳不常换洗,甚至还饿着大阿哥。” 惢心一惊,只听苏绿筠又道:“大阿哥受了委屈,去皇后娘娘那儿告了一状。皇后娘娘便让璎珞和明玉去问李嬷嬷话,结果你猜怎么着?李嬷嬷说什么大阿哥整日以长子自居,只念着生母,不顾嫡母,处处要抢二阿哥的风头,连大年初一都引得太后偏心,她不敢当差。 皇后娘娘听了这话,想来是动了真火,就让璎珞过来把李嬷嬷狠狠教训了一顿,说是罚了李嬷嬷一年俸禄,先打发李嬷嬷去会计司,等内务府具文奏报后就逐出宫去。又说要将撷芳殿伺候的都查一遍,若有如李嬷嬷这般自己小人之心、还要攀扯主子心窄的,一律打发了。 就因为这,大阿哥和二阿哥一早就让明玉带去了长春宫,又让我去先把三阿哥接回来,等明儿再送回去。” 惢心道:“这李嬷嬷是糊涂了些。” 苏绿筠道:“谁说不是呢?皇后娘娘平素待孩子们慈爱,年下还赏了一人一块玉佩,对皇子公主们,至少面上确实是一视同仁,李嬷嬷这般胡乱揣测,自行其是,又曲解了皇后娘娘,又让大阿哥受了委屈,还险些坏了皇后娘娘名声,皇后娘娘岂有不重惩的道理?” 惢心暗忖,皇子乳母本就是宫人中地位颇高的,若是将皇子照顾好了,将来皇子若有幸登基,嬷嬷便能直接封一品夫人,如当今圣上的乳母安勤夫人、温淑夫人;若是封王开府,也少不了嬷嬷的好处,可以说嬷嬷一身荣辱与皇子息息相关,绝无以苛待皇子而讨好主子娘娘的道理。 就算皇后真不喜大阿哥,李嬷嬷只要伺候精心,做好分内事,皇后怎会无故为难?这李嬷嬷究竟是发什么昏,竟然放着大好前途不要,为着一个并不确定的猜想,就怠慢大阿哥? “要我说李嬷嬷苛待大阿哥一定是灾厄的前兆!”长春宫中,明玉言之凿凿。 容音也表示赞同:“灾厄是扭曲的现实,如此不合情理的事情确实与之相符,问题是此间天道认为的正轨是什么?” 璎珞道:“高贵妃突然想抚养大阿哥,李嬷嬷苛待大阿哥,难道这和谁抚养大阿哥有关?” 容音道:“你的意思是,天道希望由娴妃抚养大阿哥?” 璎珞道:“很有可能,毕竟抚育长子也是好事,天道偏向娴妃,让娴妃占了这好事也是自然。真把大阿哥交给气运之子抚养,难保他不受影响。但若不如此,只怕大阿哥也难免受灾厄影响,又要出今日之事。” 容音想了想说:“的确有两难之处。元一说过可以找此地善于玄学一道的人相助,此地的钦天监之职似乎并非观看天相、修订历法,而是占星算命,不如想办法先让钦天监的人看看吧。” 长春宫这边商议已定,另一边,惢心满腹狐疑地回到延禧宫,将所见所闻与如懿、海兰说了。 (以下引用自原剧第9集) 如懿道:“大阿哥也是可怜,才八岁,亲娘去得早,没人看顾,什么都不周全。” 海兰道:“姐姐,先别替别人的孩子想这么多,等你有了自己的小阿哥,那就好了。” 如懿垂眸道:“我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啊,可是总是没有动静。” 海兰只笑着鼓励:“会有的。” (引用完毕。) 长春宫里,容音请了皇帝过来,先将李嬷嬷之事告知,又请罪说自己作为嫡母有失察之责。皇帝说:“这都是下面的小人心窄,怪不得皇后,皇后处置及时,做得好。只是朕想,永璜受委屈,说到底还是因为亲额娘早逝,纵然皇后视如己出,总也有小人欺负他没个倚仗,因此朕想,还是给永璜找个养母吧,朕看娴妃就不错。” 皇帝此话,一半是忆起自己年少丧母,无人照拂之苦,不愿意大儿子再体验一回,一半也是受李嬷嬷提醒,想着永璜与永琏一长一嫡,又是天家兄弟,皇后是慈爱,可终究,永璜只是庶长子,永琏才是她的亲子。 现在孩子还小,就已经有奴才自动站队,等两个孩子更大一些,皇后和皇后背后的沙济富察氏难免会对永璜有想法,或为了永琏打压永璜,或干脆把永璜收服,让他心甘情愿成为辅佐永琏的臣子。 到时候无论沙济富察氏采用哪种对策,如果成功,结果都是沙济富察氏势大,非他这个皇帝乐见。 至于永璜到时候会不会反击,皇帝自己可以对付太后,是因为自己被收养时年纪已经不小,本来就心知肚明他俩只是各取所需的政治盟友,并无多少母子情分。但永璜生母本就与皇后同族,皇后若一直像现在这样看顾着永璜,有这份恩情掺杂其中,真到了那份上,永璜不一定能狠下心站在皇后对立面。 因此还不如给永璜找一个养母,趁早斩断永璜和皇后的联系。 而够资格抚育皇子的嫔妃中,高贵妃背靠高家,又有抚养永璜的想法,恐怕有让家族再上一层的意思,让皇帝忌惮;纯嫔又是汉军旗,且也有亲子永璋,如此一来,也只有娴妃,既是满洲高门,母家又弱势,不担心家族借着大阿哥生事。 且如懿……他始终觉得他和如懿情分是旁人比不得的,纵然如懿几次三番惹得他心烦暴躁,他也还是想给如懿一个依靠。如懿既然至今都没有子嗣,给个养子,也不错。 皇帝见皇后面上似乎闪过一层担忧之色,又很快掩去,只道:“但凭皇上做主。只是如今刚出了这样的事,又贸贸然说给大阿哥找位养母,臣妾担心大阿哥一时转不过来,是否先缓缓,让钦天监择一良辰吉日再让大阿哥认养母?” 这个要求倒也合理,皇帝便允了。 此事商议毕,皇帝又提起阿箬:“朕想,皇后先将阿箬找来问问,若是阿箬家里已经许了人家了,朕也不好坏人姻缘,就赐今年提前出宫完婚;若无人家,她父亲长进,她伺候娴妃劳苦功高,就封个常在吧。” 此时长春宫外,进忠一边值守,一边思谋着前几日璎珞对自己说的话。 自从乱葬岗的事情后,他和秦立就谋划着要把王钦这个隐患除去。 如今太后虽然落了下风,但世事无常,他可不敢打包票太后会一直失势下去。皇帝、太后两尊大佛,谁也得罪不起,因此直接向皇帝告发王钦这个选项直接排除。 如此,只能暗地行事。他本来的计划是,劝李玉送点礼给王钦,讨好一番,再装作不经意地表示自己已经打听好了王钦的爱好,提前备下了礼。 这礼物自然是秦立特供的加强版阿肌苏丸。这样一来可以两边讨好,二来真的成事了,也能把过错推给李玉。 他本想着太监没有那话儿,这种东西吃多了邪火发不出来,可不得把身体掏虚了。 没想到王钦吃了两个月,倒是越来越精神了,骂他们都更有劲了。 他借着秦立的关系找到包太医,拐弯抹角地打听一番,包太医眼带怜悯,支支吾吾地告诉他,虽然盲目用些虎狼之药确实可能引发马上风或者耗尽精血而死,但是这对太监恐怕不太适用。 计划失败,更糟糕的是,王钦毕竟伺候多年,还是精明的,见他和秦立走得近,也醒过味来了。 前几日他得了皇上夸奖,刚出养心殿王钦就阴阳怪气道:“有些人替皇上办了什么差事,得了皇帝赏识,就翘尾巴了,也不想想这宫里有得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办了不该办的,若是被什么知道的人捅出去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知道王钦意有所指,只怕是已经知道了乱葬岗的事情,只得忍气吞声,花钱消灾。王钦只是冷笑一声:“算你小子乖觉,得了,我就先帮你保管了,还有,李玉那小子可告诉我了,他送的礼是打你这儿出来的,就那些东西,你每个月再加一份,看在你孝心虔的份上,我可以考虑不把你和秦立那些小秘密说给太后。” 他面上笑着应了,心里暗暗咬牙。 本想趁早平息风险,没想到还是让事情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如果王钦真的捣乱,皇帝、太后,他免不了两边都吃瓜落。 正当他烦恼的时候,璎珞通过秦立和他搭上线,提出抓住王钦好色还老想振雄风的弱点,给他设个局,让他在皇上面前跌个大跟头,让皇上把他赶出去。只要做得不着痕迹,错是他自己犯的,人是皇上赶的,他们三个谁都不得罪。 他虽然有点动心,但若是要把皇帝牵扯进来,又担心事情闹得太大,会出现很多处理不了的意外情况,一个不小心,只怕要把命搭进去。 到底要不要使用这个计划?进忠陷入了深深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