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寿康宫太妃们的告状以及改名事件,三人越发觉得这青樱,哦不,现在应该叫如懿,虽然行为古怪,态度冷漠,其名又暗合小世界名,心里已有八九分觉得她正是那个气运之子,因此多了十二分的警惕。 这一日高贵妃与嘉贵人来到长春宫见容音,言谈之间,嘉贵人又提到了如懿和海兰互换身份,跑到养心殿的事情。 高贵妃恨恨道:“皇上就这么看重她吗?本宫实在不能忍。听说这次的事,海兰那个小贱人出力不少。” 容音现在一提起如懿就头疼,耐着性子道:“贵妃,皇上看重谁,又非我们能左右。何况你居贵妃之位,娴妃只是妃位,前不久刚出寿康宫,你又何苦不平?还有,海兰虽位份低些,也是咱们的姐妹,你怎能用这样的粗鄙之语称呼人家?” 高贵妃本想拉上皇后同仇敌忾,没想到反而受了指责,一时不敢说话;嘉贵人道:“这次若不是娴妃触怒皇上,只怕她们不知道多得意呢。这海贵人如今也会来事些,不似平素呆呆笨笨的,还是小心些好。” 高贵妃听了这几句话,问道:“这海兰还没分宫室吧?”嘉贵人道:“她只是个贵人,也只能随主位居住吧。” 高贵妃道:“既如此,请娘娘成全臣妾。” 容音一看嘉贵人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挑拨高贵妃;看到高贵妃不加掩饰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使坏,为了探明情况,还是问了句:“你想做什么?” 高贵妃昂首道:“咱们不能让她事事如意,更不能让她和海兰沆瀣一气!” 容音现在是真头疼:“我方才说的,贵妃你都没有听进去吗?你在贵妃之位,又有全家抬旗的殊荣,何苦总要跟娴妃和海贵人斗气呢?你既然不喜海贵人,若是让海贵人随你居住,彼此若有龃龉,生了事端,一则,传到皇上耳朵里不好听,二则,你的身子本就有寒症,再心气不顺,身子岂不是更难好了吗? 你若是真的自己住得闷了,正好婉常在也还未分宫室,便让婉常在去与你同住。这咸福宫内有二室,‘琴德簃’,‘画禅室’,为收藏古琴与名画之雅处。你善音律,婉常在善丹青,正与这两个雅处相宜。每日弹琴画画,岂不比整日和人斗气来得风雅?” 容音平时虽御下宽和,说话也是软款温柔,但她身为中宫皇后,高贵妃再高傲跋扈,也不敢不听她的话。何况她苦口婆心,话里话外都是为自己考虑,高贵妃虽不服气,一时竟无法反驳,只好回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是。宫室一事,但凭娘娘安排。” 好不容易送走了两人,容音大大舒了口气。 璎珞收拾着桌子,明玉上前来给容音添了杯茶,气愤道:“皇后娘娘何必和她们两个好声好气的!这嘉贵人分明就在煽风点火,那高贵妃也是个不聪明的,让人家一煽动就冲在前头,真是一个蠢一个坏!” 容音无力道:“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吧。如今看来,娴妃果然就是那个气运之子!海贵人与她交好,说不定也会和高贵妃一般受她影响,还是别让她俩住一块儿了。” 这时璎珞道:“其实我觉得海贵人只怕是已经受影响了。” 容音和明玉惊道:“怎么说?” 璎珞:“娘娘想,这海贵人平素里胆小怕事,畏畏缩缩,可是为了娴妃,又去见皇上,又去做换人那种违逆太后懿旨的事情,娴妃去了寿康宫后又是找您哭求,实在是和她平素里大相径庭啊。” 容音道:“也许确实因为姐妹情深,所以海贵人能为平日不敢为之事呢?毕竟当年,是娴妃和纯嫔求了皇上,才给了她格格的位份。” 璎珞道:“娘娘,若这海贵人是您的好友,那她为您做这些倒也罢了。可是就这娴妃平素的性子和做派,谁家好人能做她的姐妹?再说了,海贵人那一日,先去见了皇上,然后又偷偷地去了潜邸把娴妃换出来,这件事若没有娴妃的授意指点,仅凭海贵人一人,怎么能在养心殿和潜邸都有动作? 娴妃为着自己与皇上见一面,明知道海贵人恐惧皇上,还让海贵人去见皇上,明知道海贵人胆小怕事且无依无靠,还让她换人这种危险的事情,这岂是朋友所为?分明是挟恩图报。 您再想想,当年的事情,您、纯嫔和娴妃都求过皇上,海贵人封了格格后平素里也是受您照顾最多,偏不见海贵人与您或纯嫔多说两句话,只是依附着娴妃,若不是要为娴妃来求您,只怕海贵人还难踏进这长春宫。因此海贵人只怕已经深受其影响,心生魔障了。” 璎珞这一说,容音、明玉也有些认同。明玉道:“海贵人平日里不大交际也不爱说话,就算真的受影响也显不出来,但是璎珞这么一说,确实古怪,咱们防人之心不可无。” 璎珞又道:“因此为今之计,倒不如干脆让她们住在一起。其一,若海贵人心生魔障,那她对其他人恐怕也有妨害,与其把她和娴妃隔离开,不如把她俩和其他人隔离开。 其二,她俩住在一起后,我们通过元一,就能一次性掌握她们的情况,以免一些消息掌握得不及时。 其三,她们凑在一起,才方便她们动作;她们有所动作,才能给我们提供更多线索和改变世界走向的机会。” 容音道:“如此说来,确实有理。那便把海贵人安排到延禧宫吧。” 于是宫室的安排就这样确定下来:娴妃与海贵人住延禧宫,高贵妃与婉答应住咸福宫,纯嫔住钟粹宫,仪贵人住景阳宫,嘉贵人住启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