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乐极生悲

听得张吉的言语，李元心中一动。 不动声色道：“喔！是谁啊？” “铁头的手下，你什么时候得罪了铁头？” “没有吧，我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村里，不是看病就是进山采药”。 “我觉得也是，应该是想找你看病吧？”，张吉之所以不着急，是万万想不到李元真的间接得罪了铁头。 不久，两个人从办公室走出，手里拿着一张大红纸。 看到这个阵势，一众人开始向前涌。 那两人被挤得根本就到不了布告栏下，呼喝几声后，见没有好转，干脆站在原地不说话。 前面的人看到这种情况，自觉开始维护秩序，边招呼大家，边向后传话。 “大家都是文化人，都往后捎捎”。 “你们别挤了，人家领导都没有办法挂榜了”。 “爷们，让让，给领导让条路”。 “td，大家都挤吧！今天谁也别看榜单了”，一个脾气大的青年汉子向后高喊着。 如此吵吵闹闹好半天，才在一众人的努力下，留出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小道。 二人看看时间，皱着眉头，侧着身子向布告栏走出。 当榜单用浆糊糊好，人们都向前涌，根本就不管两人的死活，他们顿时被挤得东倒西歪。 还不断地被人拨拉，不久就自动脱离了人群，狼狈地退出人群。 “狗东西，祝那些扒拉老子都考不上”。 李元和张吉站在外围，都没有急的向里挤。 “娟子，看看吧，就是这小子，完全就是一个变态，7门课几乎都是满分，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学习的。 尤其是英语，居然是满分。但是这一门就领先别人几十分”。 “恭喜你，李元，你可真厉害”。 这次张吉专门带着女朋友见他，看来是当真了。 “弟妹好，第一次见面，也没有带什么礼物。中午，我请客，算作赔罪”。 “不用，不用”，小姑娘红着脸，连连摆手。 “行，就这么说定了，中午饭你请”，张吉马上出言坐实。 “你怎么能让人家破费”，说着不断偷偷拉张吉的衣角。 “放心，这小子现在有钱。上次居然挖到一支20年份的山参，还是我帮忙联系的买主。 整整5000块，这小子现在可是富人，利息也够请我们吃一年了。 我帮他联系的信用社，最高利息，864，一年利息可是432块”。 由于八十年代的大量贷款购入生产线或设备，导致财政出现了巨大的赤字。同时，全国的房地产热，大量资金涌入房产。 全国由通胀快速进入通缩，也就是市场上的钱不够用了，所以各大地方绕开央行，开始自定阶段利息。 这也就是1986年开始的专项贷款今年被挪用原因，李元想贷款而不得。 “嘘，你小子要淡定，不可胡言乱语”。 张吉看看四周，没有再说，反而对着常娟不断打着眼色。 “行了，中午我请你们吃大餐”，李元不得不结束这个话题。 “李元，你是怎么复习的，我表哥也参加了这次考试，好像没考好”。 “所有的题目都是书本上的知识，只要记忆力好，都能考出好分数”，李元实话实说。 “客观题靠记忆没有问题，但是主观题，可是需要吃透知识，不然根本就不会答”，张吉一脸的不屑。 “嘿嘿，只要基础知识记忆的准确，那些主观题其实本质上还是客观题”。 张吉一个大男人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不想和你说话！” 常娟看着斗嘴的二人，忍不住低声轻笑。 看榜单的人，有人欢喜，有人狂。 中榜的哈哈大笑，和家里人打打闹闹。没中的呼天抢地，大骂不公。 好多中老年人，此次没中，意味着接下来的日子里无法合法行医，他们对自己的未来存满了迷茫。 “qtd，该干什么干什么，还能枪毙了我”，一个中年汉子，脸上潮红，转身离开。 “田老，您老可是正宗陈氏传人，考不考无所谓吧”。 “哎，一言难尽，走吧！” 。。。。。。 一些有些名气的中老中医，干脆不管考试成绩，转身离开。 看着这些人的背影，李元知道，接下的日子里，在这片土地上，民间中医的道路会越走越艰难。 “本次考试总共是320多人，抛开那些卫校毕业的，真正民间大夫不足30人。 而通过考试据说不足5人”，张吉也是若有所思。 “哎，所谓的执业资格考试，其实是按照西医的标准出题，对传统中医非常不友好”，李元应和道。 1956年以来，我国大力提倡中西医结合，相继提出了中医系统化、规范化、客观化、微观化、标准化、现代化、国际化等等。 这么多的“化”，实质就是以西医为尺度，试图或是强行来衡量、诠释或改造中医。 “中医我是不懂，不过卫生站里很多医生确实不太认可中医，有很多人建议禁止中医。 这次考试，增加英语听说就是市里卫生局的一位领导的建议。 瘦猴，以你这么聪明的头脑，我倒是建议你改投西医，毕业拿证容易许多。 在村里熬上两三年，我到时也应该有了一定的地位。 随便给你运作一番，把你调到卫生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李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了，中医挺好，我正学的起劲”。 “你呀，这是浪费生命，你师父算是有名的中医，在镇里都有一定的名气，结果还不得靠种地为生。 况且，你师父的名气其实也有他儿子的功劳”。 “你是不是听到一些什么？” 张吉勉强一笑，“人走的差不多了，我们上前看看你的成绩吧”。 提到成绩，虽然自认为没有问题，但是没有看到结果，心中总是不安。 三人走上前，轻易走到榜单下，全都看向第一名，结果是个陌生的名字。 接着看向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最后，都没有出现李元的名字。 李元脸色异常难看，张吉二人也面色凝重。 “走吧，先离开这里”。 张吉不甘心，又看了一次榜单，确定没有李元后，拉着李元就走。 李元眉头紧皱，心中有着一丝失落，更多的是愤怒。 三人走出卫生所，都没有说话的心思。 突然，李元猛地抬头，看向马路对面。 此时，马路对面正停着一辆边三轮，一个熟人半坐在后座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笑眯眯地看着三人。 更准确的说，是看着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