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丹堂的住处之后，李约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他笃定对方没有那么多白玉芙蓉露来配置药液，这样那些小姑娘就只能来买自己倒卖的高价药液，两块灵石也不算多贵，李约甚至已经想到了赵酉吉急火攻心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第二日李约正在自己的房间中研究降尘丹的丹方，揣摩其中的药理配伍与各个药物药效的相互作用。 降尘丹是可以辅助炼气九层大圆满修士突破到筑基期的重要丹药之一。修炼到炼气九层大圆满但是自身资质不大好的修士可以通过服用降尘丹来小幅改善自身体质，让自身体质更加接近筑基之后的状态，从而增加修士筑基成功的把握。当然降尘丹自然也有自己的极限，降尘丹服用的越多改善体质的效果越差。 降尘丹属于长期服用，厚积薄发的那种丹药，与之齐名的筑基丹则是对筑基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因为能够辅助修士筑基降尘丹也算是一种堪堪入品的丹药，李约最近一直在钻研降尘丹的丹方，他这些年的积累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尝试成为一名有品秩的丹师了。 只有有品秩的丹师才能在丹堂获得自己炼制丹药的出售分成，没有品秩的丹师只能把自己炼制的丹药挂在有品秩的丹师名下在丹堂售卖。而这位有品秩的丹师要是自己的老师那就还好，要是代替老师教导低阶丹师的传业师兄那就要被狠狠宰一刀了。 倒不是丹堂刻意压榨这些不入品的丹师，一来丹堂售卖的丹药必须要有入品的丹师来作保，一旦出了问题好追责。二来丹堂培养丹师也是要花大价钱的，必须在他们身上回点本，每个丹师能入品的都是要浪费大量灵药才能培养出来的，还好消耗的都是低阶灵药，不然丹堂也吃不消的。 李约就是丹堂堂主吴柏霖的一个记名弟子，为他代师授艺的传业师兄就是谢少琨。虽然谢少琨对他还算是不错，只从他炼制的丹药中抽二成的利，可李约虽然想要继续依附谢少琨，却不想一直被他吸血，于是进阶九品丹师就是最好的方法。 正当李约全神贯注地研读降尘丹的注解时，屋子外边忽然传来声音：“李约师兄在吗？有你叫我盯的那个芙蓉玉露的消息。” 是个熟悉的声音，李约隐隐听出了来人的身份，应该是宝器阁的弟子辛平。辛平是谢少琨在宝器阁笼络的弟子，平时交给李约和他联系。李约之前托他帮忙盯一下芙蓉玉露，有消息就给自己。 李约一边出门一边道：“是辛师弟吗？” “是我，师兄你让我盯的那个芙蓉玉露又有人寄卖了二十瓶。” “知道是谁在卖的吗？是不是药堂的王守一？” 辛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当时不当值，也是让一个师兄帮着看一下，因此没见到那人的样貌。” 李约继续问道：“那位宝器阁的同门也不认识卖芙蓉玉露的人吗？” 辛平道：“我问了他，他只是说来寄卖的是个不认识的小屁孩儿，这肯定就不是王守一啊。” 李约摸着下巴道：“嗯，也不一定，说不定那小子只是个跑腿的。” 李约还是低估了芙蓉玉露的受欢迎程度，赵酉吉新上架的二十瓶芙蓉玉露被闻风而至的小姐妹们几乎一扫而空，李约闻讯赶到之后只剩下了三瓶没有被买走。李约只能叮嘱辛平盯紧点，这才悻悻而去，李约走后没多久剩下的三瓶也被买走了。 赵酉吉此时也在自己的屋里钻研丹方，不过他研究的是李约的那张芙蓉玉露的配方。赵酉吉也明白白玉芙蓉露产量不足是这种药液最要命的制约，因此他打算以芙蓉玉露的配方为蓝本再研制出类似的配方。 其中有两个思路，一是想办法调整原来的配方把白玉芙蓉露平替掉，不过这并不容易，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白玉芙蓉露是整个药方的点睛之笔。另一个是按照芙蓉玉露的配方思路重新构思一个新配方。 这些都是赵酉吉拿手的东西，让他炼制一些高级一点的丹药他还是太稚嫩了，不过把绝大多数不入品的丹方吃透的赵酉吉对于实现这两个构想还是胸有成竹的，尤其是在第二个思路他已经快有成果了，毕竟这种情况下照猫画虎可比画龙点睛要容易。 赵酉吉已经借鉴芙蓉玉露配方的思路初步构思了一个全新的配方，他扶额沉思片刻提起在在纸笺上刷刷几笔便成就了一张配方。赵酉吉又略一沉吟在纸笺上写下了这个配方的名字——白梅雪肤膏。 看着记载着白梅雪肤膏配方的纸笺赵酉吉得意得咧开了嘴：“我这格局还是小了啊，为什么一直纠结于药液呢？药膏也是可以的嘛！这格局打开了灵感立刻就有了，哈哈哈哈！” 第二日王守一看着赵酉吉塞到他手中的一小叠纸笺眼都直了。 “山茶凝香露，白梅雪肤膏，三宝顺和膏，紫芝合玉油，六华涤沉水，生蘑兰麝粉，居然有怎么这么多配方！” 赵酉吉从发愣的王守一手中拿过配方笑呵呵地道：“王师兄，你看这个山茶凝香露也是从生肌水改良过来的，和咱们的白玉芙蓉露功效可谓大同小异，药效可能会稍差一点，毕竟原料中的这个紫蕊山茶的品质比白玉芙蓉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赵酉吉把最上边的山茶凝香露的配方换到下边后继续道：“白梅雪肤膏，专门用来养颜美白的，三宝顺和膏是消炎祛痘的，紫芝合玉油是护肤保水的，六华涤沉水是祛除色斑暗沉的。哦，最后这个生蘑兰麝粉是专门用来沐浴的护肤粉，保证姑娘们洗白白之后肌肤又香又嫩又滑。” “我自己可用来洗手试过了。你看我的手，效果怎么样？”说着赵酉吉把一只白生生香喷喷的手递到了王守一的面前。 王守一把打开赵酉吉在他眼前晃呀晃呀的手说道：“我的好师弟！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的配方？” “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呗。”赵酉吉得意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就这一天你就搞出这么多配方？” “准确说就是昨天晚上那一会儿。” “那，那你的这些配方能有效吗？” “王师兄也是懂得药效药性的，你自己看了心里还没数吗？” 王守一刚刚只是每一张看了个名，这下再次拿起这叠配方仔细看起来。 半晌之后王守一才道：“光看药材的药效来说的确比较靠谱，不过我不是太懂药理之间那些复杂的搭配，只看用材来说即使是没好效果应该也是没什么坏效果。” 赵酉吉拍了拍王守一的胸口道：“放心吧，每张配方都是有效的，至少它们的药效在理论上是不容置喙的。” “哎呀，你少动手动脚的。” 看着王守一仍然拿着一叠配方怔怔出神，赵酉吉道：“王师兄，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啊！” “哦，你放心，这都不是什么名贵药材，除了一些可能要现采集的新鲜材料我都有把握弄来。” “嗯……”王守一稍一沉吟继续道：“时间有点急。这样，明天！明天我先给你凑齐至少一个配方需要的药材。” “行吧，总之越快越好。” 王守一转而问道：“李约那边什么情况？” “昨天我又出了二十瓶芙蓉玉露，李约那里没什么动静。不过我今天中午刚把二十瓶挂到寄售上去，一转眼的功夫就被一口吃下了。” “他又加价售卖了？” “那倒是还没看见，不过我看见是个男的一口气买了二十瓶，除了李约还谁能干这种事儿啊。” “哎，李约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赵酉吉阴笑道：“哼哼，我明天就把手里剩下的存货全挂上去寄售，让那家伙跌个大跟头。” 王守一犹豫了片刻才道：“要不我做中人，把李约找来你们谈一谈？毕竟你们都是烧锅炉的，估计你日后也要去丹堂，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现在平白结怨也是不好。” “烧锅炉的”是对炼丹师的戏称，当然这是双方关系不错的情况下，要是关系不好的时候叫一个炼丹师“烧锅炉的”就是蔑称了。 其他修仙行当也有类似的称呼，比如炼器师就被称作“打铁的”，制符师称作“画符鬼”，阵法师的别称有些特别，因为布阵需要先勘定布阵地点的天地元气以方便选择合适的地方布置阵眼，所以阵法师叫做“看风水的”，其中种种不一而足。 “这可不是平白结怨，是他先惹我的。”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酉吉撇了撇嘴道：“行吧，你王师兄想做个和事佬儿也不是不行，我这个人还是通情达理的。” “哎，那就好，那我就找机会……” 不等王守一说完，赵酉吉抬手一压，接着道：“王师兄等等，先不着急。明天先让他把我放出去的芙蓉玉露吃下，等咱们的几个新配方配制成功再跟他谈。主动权要掌握在咱们手里，总得叫他心服口服。” 王守一闻言点点头道：“嗯，正是此理！” …… “居然学奸了，今天改在中午寄卖，幸亏我早有准备，我看你还有多少芙蓉玉露！”李约看着辛平放在他面前的芙蓉玉露好似已经胜券在握。 李约今日一早专门预支了五十块灵石给辛平，让他见到芙蓉玉露上架寄售可以先行买下再向他通报。中午正当值的辛平正好看到赵酉吉来宝器阁委托寄卖芙蓉玉露，他不动声色地买下之后等到下午换班就带来给李约了。 “李师兄，剩下的三十块灵石？” 李约心中盘算道：“今天还是二十瓶，这么说他手里应该还有一些存货，但是绝对不多了。” “他应该还会出货。灵石你先拿着，这样，无论有多少你先帮我买下！” “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