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书生禁不住哽咽着插手施礼,说道:“殿下体恤民情,严惩恶官,真乃我等之福,秦州数百万百姓之福啊!”
李余向周围众人拱手,说道:“我至秦州,已有数月之久,可直至现在,才发现这些贪官污吏之恶行,实有失察之过!秦州百姓之困苦,我也有一份责任啊!”
他的自我检讨,大大赢得了周围书生的心。
这当然也是李余想要的效果。
现在的李余,根本无人可用,求贤若渴,没准在周围的那些人里,就有几个才干卓越之人可为自己所用呢!
即便没有,能赢得一批读书人的心,也是件好事。
有人早已跑进屋子里,向里面的景昱通风报信,说吴王李余亲自来了。
景昱再端着,也不可能在明知道吴王前来拜访的情况下,还继续稳坐钓鱼台。
他走出房门,周围的众人立刻向两旁退让开。
景昱抬头,正看到人群中央,侃侃而谈的李余,他走上前来,向李余插手施礼,说道:“草民景昱,拜见吴王殿下!”
正主终于出来了!
李余打量景昱。
景昱年纪不算大,三十多岁,中等身高,皮肤白净,相貌清秀,文质彬彬,举手太足之间,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儒雅之气。
李余含笑摆摆手,说道:“景先生免礼!”
“殿下,里面请!”
“景先生请!’
两人相互寒暄,走进屋子里。
在场的书生们也都不走了,纷纷聚在屋子外面,翘着脚,伸长脖子,向里面张望。
景昱的家,即便称不上是家徒四壁,可也好不到哪去。
看景昱的家境,很难相信,他曾经做过吏部郎中。
落座之后,景昱向李余欠了欠身,说道:“寒舍清贫,委屈殿下了!”
李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很快,景昱又端送过来一杯茶水。
这杯茶水,里面根本看不到茶叶,只能看到茶沫子。
李余倒也没嫌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见状,景昱禁不住暗暗点头,这位吴王殿下倒真的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很朴实。
不等李余开口说话,景昱说道:“殿下的来意,草民心中已然明了!”
李余连忙说道:“我未能亲自前来,请先生出山,的确是我失了礼数,还请先生莫要怪罪。”
景昱摇了摇头,说道:“殿下多虑了。”
稍顿,他又道:“草民之所以拒绝殿下的邀请,是因为对朝堂,失望透顶,无心再谋仕途!”
大周的朝堂,被那些所谓的开国功臣们牢牢把持。
那些泥腿子们,当家做主之后,四处敛财。
即便其中也有像陶源这样的清流,但却心胸狭隘,排除异己,结党营私。
贪官固然可恶,但清流更甚。
贪官贪的是财,而清流贪的是名。
两者都在贪,谁都不比谁高尚。
而朝堂之上,真正能为百姓着想者,寥寥。
所以,自从景昱被罢官后,便没想过再谋仕途。
李余看出景昱对朝堂的失望,他轻轻叹息一声,问道:“景先生以为,现在的秦州,局势如何?”
“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是啊!为了惩治贪官污吏,州府之官员,乃至三郡郡府之官员,几乎都被他打入大牢!”
景昱正色道:“殿下的初衷,本是好意,但做法……恕草民直言,殿下的做法,太过于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