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业。”
李余突然说道。
陶夕莹一脸的茫然。
李业?她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间没想起来到底是谁。
“太医李业。”
李余补充了一句。
陶夕莹的脸上顿是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李业可是太医院里,辈分和地位都很高的名医。
她好奇地问道:“李太医怎么突然来平昌郡了?”
李余目光深邃地说道:“是逃到这里的。”
“逃?”
“当今天子要杀他。”
陶夕莹先是难以置信,紧接着,她眼眸闪烁,面露惊骇。
天子杀太医,这本身就很反常。
而新君杀太医,那……恐怕与先皇脱不开干系。
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难道,先皇的驾崩与当今……”
她的话只到一半,便急忙咽了回去。
李余看向陶夕莹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她的确很聪明,一点就透,举一反三。
正如陶夕莹自己所说,她若可以入仕,那么,以她的能力,不会比京城里任何一位青年才俊要差。
李余喝了口酒,说道:“李业证实,我爹的死,不是因为箭伤,而是因为中毒,一种罕见的奇毒!”
陶夕莹脸色大变,不由得倒吸口凉气。
“这种毒,不是来自于皇宫,而是来自于宫外。我爹在御驾亲征之前,只吃过两个人送的宫外之物,一个是我送的,另一个,是太子大哥送的。”
陶夕莹直勾勾地看着李余,说道:“毒不是殿下下的。”
“呵呵!”
李余笑了。
自嘲的苦笑。
陶夕莹继续道:“既然不是殿下,那么,就只能是……”
当时的太子!
李据!
李余说道:“你说,今晚的这顿酒,难道,我不应该喝吗?”
“我陪殿下一起喝!”
至亲之间的骨肉相残,陶夕莹特别能理解。
她的母亲,虽死于自尽,但又何尝不是被她爹逼死的?
她受到的打击,尚且如此之大,而与之相比,李余现在遇到的情况,要更加严重。
亲大哥毒死了亲父亲,这对李余的打击,可想而知。
两人连喝了好几口酒,两只酒坛,皆已空空如也。
二人又各自打开一坛酒,继续对饮。
陶夕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正色道:“李太医现在是祸根,殿下断不能收留他,要么赶紧把他送出去,要么……”
她没把话说完,但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倘若让当今天子知道李余偷偷救下李业,还收留了李业,定会遭来杀身之祸。
别幻想什么亲情。
太子连亲爹都可以杀,更何况李余这个弟弟?
饱读诗书,精通古今的陶夕莹,太清楚历朝历代皇室斗争的残酷。
既然生到皇家,就不可能再享受到普通百姓人家的亲情。
李余看着陶夕莹,说道:“李太医没有做错什么,他不该死。如果连我都不能庇护他,这普天之下,李太医一家怕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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