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们乘坐的马车走远,高安脸色阴沉地说道:“袁瞳不仅是镇国公的远亲,且往来甚密,他在酒后吐出的真心话,真的和镇国公一点干系都没有吗?”
胡月英瞥了高安一眼,没有吱声。
高安一心想破大案,想立大功,她对此并无意见。
问题是,你得能拿出证据。
倘若有真凭实据,让她直接去逮捕陶源都可以。
可没有证据,仅凭袁瞳的一句酒后失言,就想牵扯到陶源头上,甚至还想定陶源的罪,简直天方夜谭。
见胡月英没接自己的话头,高安急声问道:“胡将军,你怎么看?”
胡月英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看证据。”
李余带着陶夕莹和袁瞳回到府邸,还请吕方处理一番袁瞳的伤口。
袁瞳的伤势看上去很严重,实则都是皮外伤,及时清理、包扎了伤口后,便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陶夕莹对李余千恩万谢,之后,让丫鬟们搀扶着表哥,向李余告辞。
等陶夕莹一行人离开,吕方笑问道:“殿下似乎并不在乎陶小姐与这位袁先生的关系。”
“不是表哥、表妹吗?”
“表哥表妹,青梅竹马,情真意切。”
吕方笑吟吟地说道。
李余和陶夕莹定亲的事,基本上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却突然冒出个袁瞳,也不知会不会横生枝节。
“呵!”
李余轻笑一声,说道:“倘若他二人之间真能发生点什么,那倒也挺好。”
他本就没有娶白莲花的心思。
这桩亲事,李余感觉自己完全是被陶夕莹给算计了。
且说陶夕莹。
她坐在马车里,旁边躺着袁瞳。
四名丫鬟都没在车内,走在马车两旁。
陶夕莹凑近袁瞳,关切地问道:“表哥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袁瞳的双眼微微睁开,向陶夕莹虚弱地点点头。
“这次,让表哥受苦了!”
袁瞳扯了扯嘴角,露出牵强又不失宠溺地笑容,宽慰地说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陶夕莹问道:“表哥能确定韩御使被关在飞卫府大牢吗?”
袁瞳正色道:“飞卫府大牢,应该还有一层,它是在地下,但那里守卫森严,其中一定关押着很重要的人。”
“会是韩御使吗?”
袁瞳摇头,说道:“表妹,我并不能确定。”
陶夕莹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过了许久,她幽幽说道:“韩御使太重要了,一定得把他救出来。韩御使被关押在飞卫府大牢的消息,是公主殿下传来的,应该没错,我们必须得试一试!”
袁瞳有些紧张地提醒道:“飞卫府戒备严密,犹如铁桶,滴水不漏,表妹切不可莽撞行事。”
“御前死士的名单,就在韩御使手里,不能救出韩御使,我们根本找不到这些人。”
说到这里,陶夕莹看向袁瞳,正色道:“要救出韩御使,还得要表哥帮忙!”
“表妹希望我怎么做?”
陶夕莹一字一顿地说道:“飞卫府左将军高安,一心想从表哥身上挖到我爹私通大齐的罪证,好立下不世之功,他这个心思,我们可以加以利用。”
在飞卫府大牢,李余特意把胡月英和高安拉到一旁说话。
他们以为关心表哥安危的陶夕莹,并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可是他们都错了,他们的交谈,陶夕莹在旁偷听得一清二楚。
陶夕莹看向袁瞳,脸上的表情,既决绝,又带着愧疚,低声说道:“这次的事,可能更加危险……”
袁瞳淡然一笑,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坦然说道:“为了表妹,我早已不在乎生死。”
陶夕莹眼圈一热,眼泪止不住地簌簌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