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眼眶开始泛红，连带面上都带着怒容。 “姑婆自打离开后，就没再回来过。 我记得爷爷奶奶没了的时候，我曾问过我爹，给西北那边去信了没有。 我爹说去了。 然后我跟娘，还有长姐，在家里等啊等，始终没能等到姑婆回来，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 长姐不解，当时还特意问了只顾伤心中的娘，爹到底去信没。 当初娘一边哭一边甚是笃定说，去了。 说她亲眼看着他写的，也亲眼看着他把信交给管家，交代管家寄出去的。 至于一直等不到回信，姑婆也数年都未曾回来。 我娘和长姐都在想，是不是因为亲事没成，姑婆生气，要与我们断了关系。” 齐佳宁说到这，一边笑一边哭。 “哈哈哈，我如今才知道，当初娘跟长姐还有我，都太天真了。 哈哈哈，如今知道他李垚连亲生闺女都能卖了，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或许管家早已是他的人，当年的信并未寄出去。 更甚者，他可能寄了，但是却是以我娘或者爷爷奶奶的名义寄得。 内容十之八九，就说断关系之类的话。” 她说着说着，便开始嗷嗷大哭。 苏蓉蓉见状伸手轻拍她的后背：“小姨，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齐佳宁哭了好久，似是要将以往的所有苦与悲痛，都哭出来。 她这一哭，没收住声音，没多大会儿，就见志明志远，还有锦鸿跟荞荞蔓蔓，全都往这边跑。 “娘，你怎么了？” “小姨，你怎么了？” 几人一到，同时开口问。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吓到孩子们了，齐佳宁忙侧身，用袖背擦去眼中的泪水。 之后转身，就见她面容格外坚定道：“蓉姐儿，我小时候就曾听你太外婆说，这个姑婆有多好。 虽然后面不联系，我有些不解，但想到那亲事，又觉得或许是此事引起的。 眼下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如果百里公子那边有门路，麻烦你让他帮忙找找。 事到如今，我需要弄明白，当年为何断了联系，甚至连兄长嫂子跟侄女死了，都不回来看一眼。 我知道路途遥远，回来的话，也不可能及时到，但事后呢？ 几年了，就算是爬，也该爬回来了吧？ 好，可以说她年龄大了，路上不好奔波，但来封信，或者派个儿子总是可以的吧？” 苏蓉蓉看她说得咬牙切齿，明白她这不是迁怒，而是多半是察觉到什么，才如此。 “好，小姨我晚些见了铮哥，跟他说一下这事。 你别伤心，也别生气，现在什么都没你养好身体重要。 你别忘了，年后可是要亲自去看看那些恶人的报应！” 齐佳宁嗯了一声，用力点点头。 之后转头看向志明志远两兄弟，对他们说：“年后娘就给你们改姓。 从今往后，你们便跟娘姓。” 反正她也不打算往后再嫁人，就当这两个孩子，是她在外借得种生的！ 苏蓉蓉看她情绪还有些不是很稳定，又清楚她需要好好一个人静静，便带着一群小的出去了。 待出房门，面对弟弟妹妹们疑惑的眼神，她想了想，将人都带到苏锦鸿的炕房那边去。 等大伙儿都坐定后，她把刚才的事，都说了一遍。 末了还加上自己的猜测：“我觉得小姨这会儿伤心生气，多半是因为她发现，渣爹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如果当初她们就发现渣爹的真面目，亲自往西北去信，现如今就不会落到这局面。 不管怎么说，姑婆家里是当官的，哪怕是距离远，但人家有儿子。 她的孩子，都是我们外婆的表兄弟姐妹。 有他们在撑腰，那个姓李的还有那些姓齐的，肯定都会有所忌惮。 如此一来，我们的娘，又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我娘现在下落不明，志明志远你们娘过去那几年，过得是什么生活，没有人比你们还清楚。” 在场几个小萝卜头，听完长姐\/大表姐的话，面色都异常难看。 伴随着便是对那个未曾见过面的外公，无比厌恶。 尤其是志明志远兄弟俩，对外公的讨厌，都与李大彪不相上下了。 苏蓉蓉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之后对苏锦鸿说： “锦鸿，我还有个怀疑！” 她才开口，苏锦鸿就接着她的话说：“大姐是怀疑，爹的死，是那个姓李的收买了苏野？” 苏蓉蓉点头：“嗯！苏野就是个疯子。 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咱爹娘在的时候，总说他好，爹还感谢他每次赶考的时候，都忙里忙外。 所以，对他压根不设防。” 说到苏子埮的死，苏荞荞和苏蔓蔓的脸色，都格外的难看。 他们这几年过得不好，娘和锦辉下落不明，这一切的前提，是都建立在他们爹没了的基础上。 倘若真的是苏野联合姓李的做的，那他们一定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让他生不如死！ 这么想的苏荞荞，脸上没了以往的娇气，甚至当场提出： “大姐，明天你跟铮哥去找锦辉，能带我一起吗？ 我跟锦辉去是龙凤胎，哪怕他容貌变了，我想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得出的！” 苏蓉蓉没回答，倒是苏蔓蔓跟苏锦鸿对视一眼，之后说： “大姐，荞荞左右家务什么都不会，留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顶多就是学点女红。 我想，要不你还是带她一起去吧！” 苏锦鸿也开口帮腔：“对，大姐你带她去。万一你没发现，荞荞给发现了呢？ 我画得那些，除了六七岁时比较像外，其他的，我也不敢保证！” 苏蓉蓉原本没想带任何人去，现在听到这话，仔细琢磨了下，便点点头。 “好！那荞荞你去收拾两身衣服，明早跟我一起走。 好了，咱们散开，各忙各的去。 蔓蔓，我准备做两道菜，让铮哥带回去，在小年夜添道菜，你来帮我！” 苏蔓蔓脆生生应了一声：“好！” 她现在恨不得将大姐会的东西，全都给学了。 如此，也能为大姐多分担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知道爹的死，有那什么外公的手笔后，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