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拉斯柯尔尼科夫的命运。</p>
“这是正义？”</p>
“我只想尽可能保护我身边的人。”</p>
“那如果有一天，你会来拯救我吗？”</p>
“当然，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p>
“如果不是呢？”</p>
“雪之下，我希望你一个人也能好好活下去，这是我自私的想法。人是靠不住的。”江离说道，“你可以去信奉虚无缥缈的神，去为了国家而献身，去相信一切不存在抽象的事物，但你就是不能把活人作为寄托，因为人是会变的。”</p>
这世上夫妻间的反目多半源自于此。</p>
江离注视着雪之下慢慢把打着点滴的手伸向他的脸庞。</p>
“不。”</p>
江离仓皇的逃离雪之下。</p>
“雪之下，你太贪婪了。”雪之下看着他来回在窗户边上踱步，像是一只被猫围剿走投无路的老鼠。</p>
但是女人贪婪有什么错呢？大自然中唯有雌性清楚的知道胎儿流传着自己的血脉。她们让雄性相互搏斗，从中挑出最强者，为后代遴选出最好的基因。这是刻在生物基因里的本能。</p>
人并非是什么高尚的生物，或者说是更为劣质也不为过，起码动物不会去找什么牵强附会冠冕堂皇的理由。</p>
他凝视着雪之下那张有些苍白的面容，试图在上面看到一丝卑琐的做作。</p>
两个小时过去，她已经退烧了。一缕黑色发丝搭在她的额头上，安静的瞳孔只流露出几许神圣的疲倦。</p>
“我答应你。”</p>
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在她脸上看到小女孩阴谋得逞独有的微笑。</p>
医务室空荡荡的。校医早就把钥匙丢给江离下班了，就连远处操场的呼喊声也慢慢没了声息。</p>
“我会来拯救你的哦。”</p>
“什么？”</p>
“不管江离同学你怎么说，我都会来拯救你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习惯于把人放在次一等的水平上。”</p>
“这是不是太狡猾了？”</p>
雪之下注视着江离的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p>
“能起来吗？”他说道。</p>
“嗯。”</p>
“校医喂你吃了退烧药。但恢复过来还是要靠你自己的身体。”</p>
“嗯。”</p>
“我扶你好了。明天你要请假知道吗？”江离蹲在病床旁，轻轻的把针取下。</p>
“我的衣服是谁换的？”雪之下拉开被子，发现自己正穿着宽松的病服。</p>
“校医姐姐，总之不是我。”江离把目光从病服所遮挡的清瘦躯体上挪开。</p>
“你先出去一下。”雪之下指了指一旁椅子上自己叠好的校服。以江离的水准是叠不出这么整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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