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娴和谢晟在包厢内对峙的时候,侍墨守在知味楼外面暗巷的屋顶上打了个哈欠。他今晚的任务是在知味楼外围支援花娴。 侍墨百无聊赖的看着远处灿若星河的灯笼海,有些羡慕那些可以去逛游的闲散人。第一次,他觉得做暗卫太过于无聊。 为了打发时间,侍墨从怀里摸出个荷包打开,里面是已经剥了皮的糖炒栗子,是他出门前珠儿姑娘递给他的,他知道这包栗子原本是珠儿姑娘为他家公子准备的,公子没有收下,珠儿便带着几分赌气的心态扔给了他。 侍墨感叹自家公子真是太招人爱了,莫说是现在身体变好了,就是以前病娇的时候也是讨姑娘喜欢的,哦,不仅是姑娘,侍书对公子不也是…… 想到侍书对公子那近乎扭曲的占有欲,侍墨恶寒了一下,也不知公子知不知道侍书对他存有的心思。 若说以前在临风小筑,侍书尽心尽力的伺候公子还不准他们其他人近身他还能理解,毕竟公子那时候不利于行,而侍书从小近身伺候比其他人更了解公子的喜好。可是现在公子痊愈了,侍书还霸着公子不准其他人靠近,那就说不过去了。公子是个自由的人,怎可能容侍书如此逾矩?这不,侍书被公子冷落不准近身,都一个多月了过去了还没改变。 突然,侍墨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侍墨直接一个锁喉朝身后的人攻过去,身后的人双手侧平举,优雅的向后滑行了几步。 “我若是想对你不利,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侍书停下滑行的身子,抱着膀子冷冷的说道。 真是不能背后念叨人啊!这不,说谁谁出现! 见来者是侍书,侍墨略微心虚了一下,忽而又警惕的道:“你来做什么?公子不是让你留在宅子里,近日不得近身伺候吗?” 侍书自打在歙州的山洞中了魅影残念挑动了的心魔对花娴起杀念之后,就被木少轴疏远了。 “公子让我来替你,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分配给你。” “真的假的?什么更重要的任务?”侍墨不太相信侍书。 “公子让你回院子里守着,今晚有大鱼。” “为何让我回院子里守着?要是有大鱼,你和侍砚两个人应付不来?” “你的隐匿术是最好的,公子让你悄悄的埋伏在宅子的隐秘处守株待兔。反正公子就是这样吩咐的,不信你去问公子。”侍书说完便盘腿坐下闭目养神,一副不愿再开口的样子。 侍墨心里半信半疑,他朝着知味楼主楼三楼包厢的位置看了一眼,去问公子自然是不可能的! 侍墨知道侍剑跟着公子出去了,侍砚和珠儿留守在宅子里,侍书本是没有被公子安排任何任务的,可现在他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还指派自己去做旁的事情,他既不敢相信侍书,又怕真的是公子安排,自己会误了公子的大事。 侍墨又看了看侍书的表情,侍书面无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你不会骗我吧?”侍墨又确认了一遍。 侍书的脸上浮现出不耐烦,他的额头上隐隐有青筋暴起,这是他脾气忍耐到极点的表现。侍墨见状也怕引起侍书的乖戾,侍书不好相处,这是他们自小就知道的。 侍墨向后退了一步,他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若是打起来,他是打不过诗书的。侍书这个人即使是和自己人切磋也打得跟不要命似的。可能这就是从小在修罗场一关一关的厮杀出来跻身到木四公子四大侍卫的过程中养成的习惯吧。 侍墨舔了舔嘴唇,嗫喏道:“行行行,我就先信你一次,我先回宅子隐匿起来,你,你守在此处,若是知味楼有任何异动,你一定要第一时间的去支援娴姑娘啊。” 侍书闻言,身上散发的气息更冷了,侍墨不欲与他再纠缠,便抬起手臂,像一只大鸟似的飞身掠走了。 侍书待侍墨走远后,睁开双目,讥讽的看向知味楼主楼二楼包厢的方向,怨恨的想到,若不是因为花娴,主子怎么会与自己离心? 在花娴出现之前,他陪着自家公子用脚丈量了大好河山,走过了十几个四季更迭;在公子的身体越发孱弱之时,是他背着公子去观赏春花秋月,为公子操持一粥一饭;在公子的身体每况愈下不利于行之时,是他为公子擦去一身污秽,抱着公子去沐浴更衣。 原本他以为这一生,自己就会这样守着公子陪伴他度过最后的时日,然后待公子去了,他就在临风小筑门前的竹林里为公子起一座坟。 他连公子墓穴的位置都选好了,就在竹林东侧,他站在临风小筑的三楼廊下一眼就能看到。这样,当公子去了,他也可以住在临风小筑为公子守陵墓,有他守着,公子一定不会孤单。等到他死去的时候就会跟公子合葬,生不同衾,死亦同穴。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可是,从花娴着一身脏兮兮的乞丐服带着那只脏兮兮的大黄狗出现在临风小筑门口的那日起,一切都变了! 所以,他要花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