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青柠侧躺着抱着谢晟的腰满足的睡熟了。 谢晟平躺着看着头顶的床幔,目光中满是隐忍的不耐烦。 待青柠的呼吸平缓了下来,谢晟被一阵熟悉的痛苦裹挟了。他看了一眼身畔熟睡的青柠,并指伸向青柠的太阳穴,一缕细细的黑色烟雾钻入青柠的太阳穴,青柠睡得更加安静了。 谢晟见她不会被自己惊醒,便不再压抑着痛苦。痛苦越来越盛,他坐起身靠在床上,痛得青筋暴出,满头大汗。 谢晟攥住自己的右手,只见右手的手背和指尖慢慢的生出来一些暗绿色的青苔,那些青苔挣扎着从谢晟的皮肤脉络中钻出来,然后缓缓的长大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攀爬。 青苔爬过的地方会迅速在谢晟的皮肤上扎根,那些根茎像一根根尖锐的针那样往谢晟的皮肤里钻。 当青苔爬到谢晟的肩膀处,并没有往他的脑袋上爬,而是顺着肩胛骨和锁骨往下覆盖,就像是从肩膀上往下织衣服一样。 此时,谢晟的另一只手也开始从皮肤里钻出来青苔,这些青苔生长的路线与右手臂的顺序一模一样,不过左手的青苔生长速度更快。 当右手的那边青苔已经从肩膀长到腰部的时候,左边的青苔也已经追到了胸口了。 谢晟的眼睛通红,浑身汗津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拎出来一样,他再也忍不住,痛苦的仰天大吼。 睡在偏屋的念儿被动静惊醒了,她揉着眼睛懵懵懂懂的推开了主屋的房门,当她的视线与坐在床上浑身布满青苔双目赤红的怪物对视之后,念儿惊惧的尖叫声划破了黎明前的夜空。 谢晟猩红的双目中迸发出一抹嗜血的杀意,他抬手指向念儿,一条黑雾像箭一样的射向尖声叫喊的念儿,但是不料念儿在惊惧中居然没有站稳摔了一跤,于是那条黑色的烟雾就射偏了,被黑烟射中的门框瞬间炸开,一个飞起的木块重重的砸到了念儿的后脑勺,念儿一下子就昏死过去了。 就在这几息间,谢晟左右两条手臂蔓延开来的青苔已经在他的小腹处形成了汇合。此时,那青苔的形状发生了变化,只见那小腹处的青苔停止了向下蔓延,而是就地生长,不一会儿,谢晟的小腹处就长成了由一片片细长的尖叶子汇集成的,约有成年男人手掌大小的叶子群。 这片叶子群的形状也是一条尖头的叶子,这片叶子群的尖头对准的方向正是谢晟的下、体。 谢晟仿佛知道接下来要遭受的酷刑,他害怕极了,强撑着从床榻上爬下来,挣扎着往屋外跑。 “水!我要水!很多水!” 谢晟一边痛苦的哀嚎着,一边像没头苍蝇似的胡乱寻找。他想到了厨房一定有水缸,便往屋外走去。 谢晟踉跄着跨过门槛时看了看昏死在地上的念儿,抬起手本想直接结果了她,但是看见她穿着亵衣,光着小脚丫,一动不动的躺在门口,这冬夜严寒凌冽,想来不用自己动手她就会被冻死。 谢晟想如果念儿冻死了正好省去了自己之后还得费心向青柠解释,便不再管她,自行往厨房寻水缸去了。 厨房中果然有大半缸的水,只是厨房熄火了一夜,气温很低,水缸口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谢晟用拳头砸掉这层薄冰,正准备跳进水缸,此时,他的下身传来尖锐的疼痛。 原来他小腹处那一小簇尖叶子已经蔓延至他的下身,叶片们像利刃一般刺进了他的皮肤。 谢晟惨叫一声,裤子上渗出了黑色的血迹,那血迹腥臭的很。谢晟挣扎着爬进水缸,把自己整个人埋在水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他身上钻出来的那些青苔和叶片遇了水便变成了柔软的水草了。这便很大程度的缓解了谢晟的痛苦。 谢晟舒了一口气。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受这种酷刑时被警告的那些话。 他的身上被下了诅咒,如若他想品尝男女情事,那么他就要承受刀刮之痛。而且这种痛苦会持续好几个时辰,如同让他一遍又一遍的体验宫刑。 这是花月阁对他当年不遵守采购规则,私自碰了花月阁“待售货品”的惩罚! 至于青柠,之所以能够被花月阁放过,那是因为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换来的!他向魔尊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身体泡在水中后,那一轮又一轮的割刑就不那么难以忍受了。谢晟得以分出心神来思考。 他突然想起了此刻正昏睡在主屋门外的念儿,想到自己对念儿露出的好几次的杀意,头脑中突然有什么原本模糊的地方被冰冷刺骨的井水镇醒了。 他,居然想杀自己和青柠的女儿! 他为什么会想杀自己的女儿呢? 良久,当又一轮的割刑的痛苦挺过去了之后,他想明白了,花月阁并没有放过青柠!花月阁会让他当着青柠的面亲自杀了他们的女儿,然后逼死青柠! 花月阁从不会放过叛奴! “啊——”谢晟痛苦的嘶吼:“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的——”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射进丽水城的时候,花娴的房门被轻轻的叩响了。 “娴姑娘,您起床了吗?” 花娴听出来这是细雨的声音,便披上外衣打开了房门。 细雨显然有些焦急:“娴姑娘,之前咱们派出去守着青柠姑娘的人从街上带回了念儿,家主让我请您过去。” “念儿?她一个人在街上吗?” “具体情况等姑娘过去就知道了,不过,奴婢看念儿情况不太好……” 细雨伺候花娴穿好衣服,又从架子上取了一件斗篷给花娴披上,这才引着花娴急匆匆的去了前院的暖阁。 念儿被安置在暖阁的软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她昏睡着,小脸依旧青紫。公孙白已经到了一会儿了,正在听送念儿过来的暗卫仔细的禀报。 公孙白见花娴过来了,便把手中的手炉递了过去:“一大早天冷,也不知道拿个手炉。” 花娴没有接公孙白的手炉,先去看了看念儿的情况:“请过大夫了吗?” “木四公子刚刚给念儿诊完脉了,只是受了风寒,吃几服药,再好好休息就行了。” 花娴放下心来,便在公孙白身侧坐下听那暗卫的禀报。 原来,近两日暗卫突然看不到青柠小院里的情况了,即使暗卫靠近,也只能看见小院上空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公孙白和花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心里暗暗的说,原来青柠的小院被设了结界! “那念儿又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 “具体原因不知道,等念儿醒了再细细问吧。大约是天刚亮的时候,守在巷口的暗卫看见念儿光着脚,穿着单薄的亵衣摇摇晃晃的从院子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哭,暗卫就把她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