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坏伸手在壁炉里拿出来，一些灰尘这些灰尘是白色的，陈坏仔细闻了闻。 “这是香灰。” 白启道：“是香灰呀，那说明有人在这里祭奠过死者。” 白启在旁边拿了一根树枝，翻开香灰堆，发现底下有没有燃烧充分的纸钱。白启找到一个比较完整的纸钱，装进证物袋里。 “小桑，你化验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来具体的时间。” “好的。” 在鬼宅的勘查整整用了半天时间，到了中午，白启等人在北仓县刑警支队草草吃了一顿，就召开了案情讨论会。 白启道：“大家都把自己调查的情况说一下吧。” 苏颜道：“我们已经确认了上吊死者的身份，是附近的翠山村的村民——高升财，年龄35岁，无业游民，8年前就离婚了，没有孩子，他父亲在10年前就失踪了，母亲去世得早，现在他家就他光棍一人，最后是在7天前失踪的。” “时间这么准确？谁说的？” “哦，村里有三个跟高升财不错的朋友，他们在七天前一起喝酒，然后高升财自己回了家，第二天一个朋友去找高升财发现没人回应。就感觉很奇怪，他说本来相约有事，结果连续三天去找高升财，都没人回应。” “这个朋友是谁？” “叫高亮天，三十岁，和高升财差不多，都是村里天天游手好闲的人。” “高升财在村里有什么仇人吗？” 苏颜道：“高升财这个人就是个地痞无赖，到处骗钱，村里人都挺讨厌他的，但是要说是仇人或者近期有口角的倒是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村里人都说是鬼魂索命。” 白启摆手道：“这种封建加迷信怎么能信。” 苏颜解释道：“但是村里人却都信，他们说这个鬼宅别墅之前是个地主老财，后来这家出了惨案，就是那个小妾把这家主人和主人的儿子杀了之后，被这家人折磨而死，然后这家人就接连死人，然后这个别墅里就经常出现女人的哭声。最后这家人后面死了好多人，活着的人也吓得不敢住了，都搬走了，然后这里就空了下来，后来有日本鬼子的一个十多人的小队，行军到了这里住下，结果第二天都死了。后来解放之后，想在这里建一个村委会，但是村里没人敢进，也就算啦，再也没人住，房子总是阴森森的。” 赵嵩笑道：“这里的村民过于迷信，家家都供奉着灶王爷，村口的土地庙香火也旺盛，能有这种传说也在情理之中。” 白启思索一下问道：“这么说，翠山村的村民都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肯定不会去这个闹鬼的别墅了。” 苏颜问道：“按理说是，但是也有例外。” “谁？” “就是高升财。” “死者？” “对，我询问村民得知，有几人都曾经见过高升财往别墅这条路走过。因为别墅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通向别墅的道路也没人走。” “不止一次？” “嗯，我询问至少有三次有人看到高升财往别墅方向去，而且时间也不同。” 白启见苏颜有话想说，就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苏颜道：“我感觉既然村里人都信鬼神之说，那凶手敢在这个传闻闹鬼的凶宅杀人，他肯定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所以我想在村里进行迷信教育，观察谁刚开始就不相信闹鬼的事，那他就最有嫌疑。” 白启点点头：“这倒是可行。这件事就由你和小宋几人去办吧。” 苏颜立刻道：“是！” 白启道：“你说高升财的父亲十年前也失踪了？” “对，高升财的父亲叫高田，和高升财一样，也是个出名的懒汉，他们家原本家境不错，是村里的大户，可是摊上了高田和高升财这父子俩，没事就喝酒赌博，再大的家业也不能经得起两个男人这么挥霍。没几年，高家就没什么东西了，但是他们父子俩的恶习却没改正，高田失踪有人说是赌博输了太多，跑路了。后来果然有人来讨债，把高升财打了一顿，然后三天两头就来高家要债，高升财没办法，把家里的积蓄都拿出来，才把钱还了这才平息。” 李广中听了就道：“这父子俩没救了。” 白启道：“然后呢。” 苏颜道：“然后他们家也变得一贫如洗，但是高升财也不工作，整天还是吃喝玩乐，每天都是他媳妇出去干活才能维持，过了两年，高升财的媳妇也提出离婚，高升财还不同意，在家里天天打骂，他媳妇就找到了村委会，经过村委会调解，他们把婚离了，高升财就一个人过了，但还是老样子，天天不务正业。” 白启点点头，对夏思远道：“小夏，你联系上高升财的前妻，问一下当年的情况，重点是高田的事。” “好的。”夏思远点头。 “法医那边有什么发现？” 陈坏道：“一楼上吊的死者高升财的化验结果还没出来，死者身上有挣扎的防御伤，后脑有被重物击打痕迹，是个有菱角的物体，伤口附近有砖头碎屑，估计凶手用砖头将死者砸晕，但不致命。死者的手脚有被绑住的痕迹，死者的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 白启想到刚开始见到尸体的时候，也发现了死者面部表情，有些古怪：“怎么会这样？” “根据死者身上的尸斑呈现鲜红色，脑组织淤血水肿，颅内积液量增多，食管、胃黏膜糜烂，胃黏膜下有弥漫性斑点状出血，沿血管排列，呈现暗红色。这是被称为维希涅夫斯基班，英文是wischnevsky’s gastric lesions。” 大家听了都一头雾水，只有白启像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高升财是冻死的？” 陈坏点头道：“对，刚才我说的所有症状都是冻死的征象。我之所以会说死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就是因为冻死的人都会出现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们称之为苦笑面容（sardonic feature）但是，死者高升财却没有，我想应该是死者被冻死之后，又被凶手吊起走，脖子上的压力导致面部的肌肉变形，表情扭曲，苦笑面容也变得不自然扭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