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间]在飞机洗手间里大吐特吐时，虚空之中的交谈还在继续。</p>
“你说我有可能是神明，有什么判断依据吗？”</p>
[头盔兄]的头盔，倒映着浅间的脸。</p>
“因为你比我们都要特殊，你比我们更加复杂。更重要的一点是，在你这辈子觉醒后，我们才从昏眛中觉醒，你压抑的情绪，也能让我们汲取一点灵能。在我之前的记忆中，并没有灵能，作为主人格的你在解放自我界限后，我们都有了灵能，并可以聆听神的旨意。</p>
所以[假面君]曾经认为[你即是一，你即是头，你即是初，你即是神]。”</p>
你确定他不是在骂人吗？</p>
浅间虽然曾开玩笑说自己是神，但从未真的这样认为过。他回想着所有的对话内容，忽然问道，</p>
“你为什么会叫月海[大明神]？”</p>
“.那不是你喜欢这么叫嘛？”</p>
“你的意思是你们感受不到大明神的伟力？”</p>
“如果是心动的话，确实是超强神力。关于你没有沉溺于大明神的魅力，浑浑噩噩谈恋爱这点，我是非常赞同的。”</p>
浅间没有再谈大明神的事情。</p>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又觉得我不是神？”</p>
“你知道我们各自的【初心】吗？”</p>
浅间没有乱猜，直接摇摇头。</p>
“所以你不是神明。”</p>
“你的【初心】是什么？”</p>
“这就不方便告诉你了，即使你是主人格。”</p>
“【初心】就像恶魔的真名，被人掌握会失去自主力量么？”</p>
[头盔兄]的头盔歪了一下，疑惑地道，</p>
“能问出这个问题的你，实在不像是看了那么多哲学书的人。”</p>
“.”</p>
两人走到一处虚空，[头盔兄]似乎在确认着什么，而后苦笑道。</p>
“[鸟嘴君]没有回应，我们试试其他人吧？”</p>
“我的人格到底分裂成了多少块？12块？”</p>
“没有那么多，但是也差不多。真有多少，我也不知道。”</p>
“像你这样情绪稳定，能说人话的能有几个？”</p>
“只有我一个，但情绪稳定能沟通的，至少有三个吧。”</p>
[头盔兄]继续领着浅间，在虚空里漫游，并指导浅间使用瞬移。</p>
这种心动身动的瞬移体验，让浅间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那些白日梦——他小时候偶尔也会想象学校被怪物入侵，觉醒超能力的他，抱着校花在操场上大杀特杀。</p>
将黑历史般的记忆埋葬，他跟着[头盔兄]继续吃着闭门羹。</p>
[头盔兄]说错了，能沟通的应该只有他一个才对。</p>
看着前方的[头盔兄]，浅间念了一句[arate]。瞬移能力并没有得到增强，果然，jk罗琳懂个锤子的魔法。</p>
“【丨】君，我真不知道你这个主人格到底是无趣还是有趣了。”</p>
“看了我两辈子的人生，还没法判断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吗？”</p>
“你上辈子的人生，我们看到的都是碎片。而我们也无法真正钻进你的脑子里，读取你的思考。但是你这辈子我们倒是看了很多，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p>
浅间回想起[头盔兄]说的三辈子记忆断层的事，问道，</p>
“我没有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的记忆，这些记忆，谁有？”</p>
“也不确定你只缺失了这三段记忆。你的上上辈子的记忆，有一大部分在我这里。”</p>
“为什么不是全部?”</p>
[头盔兄]用羡慕的语气说道，</p>
“因为我并不是你这样完整的主人格啊。”</p>
“.在上上辈子，我是怎样一个人？还是华夏人吗？”</p>
“【浅间静水】。”</p>
“.那上辈子？上上上辈子呢？”</p>
“听[暴龙君]和[鸟嘴君]说，也是【浅间静水】。”</p>
“父亲都是浅间明治，母亲都是胜子？”</p>
“没错。”</p>
“进入时间循环了么？”</p>
“按游戏的说法，应该是大家都走进badend里了。”</p>
“你们的三段人生，和我有什么不同？”</p>
“大概大家努力的方向都不一致吧在现实生活里，我们只是普通的庸人。另外，[鸟嘴君]没有读英和，但是他也认识理世，还和她一起组过乐队，拖过她的后腿。”</p>
“你们都认识不死川？”</p>
“你应该和理世的关系是我们当中最亲密的吧？为什么还叫她不死川？”</p>
面对[头盔兄]的问题，浅间没有回答。</p>
“那月海呢？”</p>
“不认识，在我的记忆里，当我听说大明神的名字时，她已经死了，开学第一天就死了。[暴龙君]则是说，她在开学后的第三个月死了。想来你的世界线对她来说最安全，所以比起你叫她大明神，让她来叫你大明神才更合适。”</p>
“.”</p>
“要说你现在认识的女孩有哪些是我们比较熟悉的——理世、遥加、蝉羽，她们三个，我和[暴龙君]都认识。”</p>
“波奇呢？间岛呢？一条呢？藤原部长呢？”</p>
[头盔兄]笑出声来，</p>
“不认识，在我们的记忆里，我们甚至从未听说过恋爱咨询部这东西。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你我们觉得你是主人格的原因，你不仅有着我们所没有的才能，还有着如神宫寺所说的，改变命运的能力。</p>
虽然你只有两辈子的记忆，但两辈子都是主人格。我们怀疑，主人格的你只是忘了更多的记忆。因为，我、[暴龙君]、[鸟嘴君]三人，一开始也只能记起一段人生记忆。至于其他人格，他们没有像我们那样完整体验人生，但也有这五辈子之外的零星记忆。像[苹果君]这样的，更是从来没有真正掌控过身体，所以他的记忆碎片更多、更乱。他只是你，或者我们丢弃欲望的垃圾桶。</p>
这些情况足以说明，主人格的人生体验，会丢失掉其他人生记忆，而【我们】绝不只有5段人生。”</p>
听了[头盔兄]的话，浅间有点分不清，哪些是潜意识显化的梦境，哪些是所谓前世记忆的碎片了。</p>
比起自己到底活了几辈子，他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p>
“为什么你和那个[暴龙君]都认识不死川、龙造寺、凤凰院她们三个？”</p>
“因为我们都是左派青年啊。你其实想问，我们和她们三个的情感进展吧？你根本不需要这个答案，因为你的进展是最夸张的，我们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传说中的魅魔转世，嗯，你的上辈子就挺夸张的。”</p>
“我想问的是，不死川她们后来怎样了？”</p>
[头盔兄]耸耸肩膀，兴致大降道，</p>
“命运已经被你改写了，我觉得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用处。”</p>
“是么?”</p>
浅间忽然有点想再看看空洞屏幕。</p>
[头盔兄]敲了下自己的头盔，说道，</p>
“既然大家都没有见你的功夫，等我休息会儿，我们再回[放映空洞]那里吧。这破地方看起来无边无际，实际上就是一个大一点的监狱。”</p>
等两人到达[放映空洞]，又聊了很久的哲学，浅间发现[头盔兄]不仅精通康德、黑格尔、马克思，涉猎阿尔都塞、哈耶克、巴迪欧、阿甘本，连他的毛概水平比他扎实得多。</p>
“没有什么矛盾是能跨越式一劳永逸来解决的，我觉得你看的拉康里面，穿越欲望的逻辑，和一步一步穿越矛盾的逻辑很相似。</p>
理世她也知道，反帝反封建比起反资本重要的多，但是”</p>
聊到回忆时，知无不言的[头盔兄]又总是忽然欲言又止。</p>
浅间觉得，他们知道他的很多人生片段，而自己对他们一无所知，这让浅间感到一点不公平。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真的是让他们羡慕的主人格，一切又变得公平起来。</p>
“你们这些人格没有想过，夺取我身体的主导权，自己当主人格么？”</p>
“呵呵，[想]和[做]之间的鸿沟比你想象中的大。现在我们大部份人的观点是——看完你这辈子的所有操作，下辈子再上机。要知道，我们上辈子，是没有你这样的外挂，没有多余的记忆，没有可以这样和大家交流的能力，如果下辈子还这样，我们大概只会做的比你更差。当然，也有可能，下辈子你依然是主人格。</p>
我们估计都是你特别想要逃避时，被你创造出来的。”</p>
浅间没再说话，他还在消化听到的这些东西，他也在仔细思考，这些事情的真实性。</p>
想象着一台电脑里装了近10个不同的操作系统，还能流畅运行，那一定是一台超级计算机。</p>
过了不知多久，[头盔兄]再一次让空洞显示出画面——</p>
[苹果君]脑袋被包成木乃伊，躺在不知道是哪家医院的病床上。</p>
他整个人的脸色很差，面前的大电视上正播着日剧《献给女王的无名指》。</p>
“怎么全都是这种灰姑娘遇上恶劣王子的故事.要么就是狂妄自大的天才男主.日本主妇的品位这么低下么？这样子，我怎么取材啊？”</p>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平板，操作了一下，看起了盗版《甄嬛传》。</p>
浅间看到了平板的日期显示——20:13p，8月12日，周六。</p>
这不是明天吗？ 虚空的意识世界才过几个小时，现实世界已经到第二天晚上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