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贝缓慢的走向扶苏,右手一点点从衣袖伸出,不过此时她的右手已不像平时,整只右手变成了紫青之色。 扶苏看得清楚,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对方已经起了杀心。他心有不甘,他还没有找到自己叔叔,还没见过自己母亲,还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们,可是一切仿佛就要结束了,没想到会栽的莫名其妙。 “师姐,苏师姐···” 身后传来几声焦急的喊声。但是苏见贝完全置耳之外,此时的她失了心智。 突然,两只大手从苏见贝身后伸将过来,一把将她按停在原地。 这一下子直接将苏见贝惊的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也没有往日端容,任由乱发在脸上乱飞。 “师姐,你要干嘛?不要命了?” 正是她的两位师弟,在关键时刻制止了她。 苏见贝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师弟,这才缓过神智,她望着自己的右手,正剧烈的抖动着。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我错了,我错了。” 此刻她知道,差一点,就酿成大错。 “给他解毒吧,师姐。” 那二人也被眼前的师姐惊吓到了,想不到差一点就把自己都带上了绝路。 “对对,解毒。公子,我这就给您解毒。” 扶苏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松开了,放开身子的束缚,任由它瘫软在地。 扶苏睁开眼睛,泪花马上就要涌出来了。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鸟一般的苏见贝,嘴里不禁骂骂咧咧的嘟囔着。 “老子才是被吓到的人吧。” 苏见贝伸出已经恢复成正常状态的手,抚在扶苏的胳膊上,肉眼可见的一丝丝青斑状从他身上被抽离。随之身体上的不适感也渐渐消失。四肢也稍微有了力量。 足足过了半炷香时间,苏见贝这才停手。扶苏坐在地上,双腿分开,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 “想不到施毒时只需要一瞬间,解毒却要这么久,不论其他,你的式种能力还是十分强大的。” 一个绵绵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寻声,却不得方向。不过听这声音,应该是一名女性无疑,几人顿感不妙。 扶苏听到这声音,简直是在亲切不过了,这一刻仿佛就是天神之音。 一阵狂风掠过,天地之间一灰袍之女翩翩落下,不知从何处而来。 只见她挥挥衣袖,又一阵狂风,风沙让扶苏什么也看不见,不得不拂袖遮眼。待他睁开眼来,那空中之人已来到眼前,正是他的姑姑‘空空子’。 不止空空子一人,在她身旁几步处还有一纤纤白衣女子,扶苏望向她时,她正好也看向扶苏,扶苏直接收起双腿,似乎想隐藏什么,只是满脸尴尬的望着那女子。那女子宛然一笑,转间便化作一脸沉霜,看着正跪在空空子面前的两男一女。 这少女正是今日早上扶苏所遇见的白洛衣。 此时的场面异常的安静,那伏在地上的三人急促的呼吸声都变得清耳可听。不用多问,就是对方这种气场他们就知道是谁来了。只需挥袖之力便可轻松迫使他们三人跪倒,这种实力他们的师傅也是达不到的。他们将头埋在两臂之间,行着跪拜天地之大礼。 “姑姑。” 这两个字在扶苏口中说出,不像以往有些调皮之音,现在他是有气无力,听着都叫人心疼。 扶苏扭着身子,将上衣死死的往下拉了拉,夹着双腿移挪到姑姑身旁,轻声叫着。 空空子回头望了一眼扶苏,先是白了一眼,紧接着轻声叹了口气,右手缓缓伸出,抚在扶苏头顶,霎时间绿彩光霞流出,将这初暮之色照的明亮诡异。这光芒转瞬即逝,不过扶苏却感觉仿佛活了过来,他攥了攥拳头,身体终于能使出力量了。 眼前这一幕也被苏见贝透过余光看在眼里,实力的悬殊让她心里彻底凉了,自己释的毒自己已经解到最大程度了,但是她这毒就是有这个特性,即使完全解毒也会有几天的副作用,可是在眼前这位大人手中,只是轻手一挥,便将所有后遗症完全消除。 不愧是传说中的‘天机宝芦’空空子。 “主人,她们将扶苏迫害至此,替扶苏出气呀。”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最先开口说话的竟是一直在旁边毫无存在感的那白衣女孩。 她刚说完,空空子猛的一转头,冷冽的气势一下子展开,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平日里默不作声的小婢女。 白洛衣看了一眼空空子扫过来的目光,被这气势直接吓得整个人一哆嗦,直接也跟着跪在地上。 “女婢该死,女婢多嘴。” 何止是白洛衣,就连一旁的扶苏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都跟着扑通一声,又跪下去了。 ‘腿软,腿软了,我是中毒没缓过来,可没有害怕。’ 扶苏心里还安慰着自己。 空空子摇着头,谁也没有理会。她双手后背,一步一步向苏见贝方向走去,移步如山,每一步都带着巨大的压力向几人袭来,原本就大汗淋漓的几人更是哆嗦起来。感觉自己肩膀上的那颗东西,此刻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你可知道,是他救了你。” 空空子走到苏见贝躯前,声音平缓,但不失威严之势。 苏见贝闻声又一惊,眼睛滴溜直转,脑海中迅速反应着各个熟知的大人物,是别人救了我?什么人能让空空子师祖决定放过自己。师父?他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那么只能是那位大人了。 “回,回空师祖,您,您说的那人可是···道师祖。” 苏见贝胆战心惊的回复着,生怕说错一个字。 “游道子?原来你是他的徒孙,我说怎么这般性野。” 苏见贝听完,刚有些平稳的心又凉了半截,难不成她只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细,压根没打算放过自己,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对自己师爷还有些不满,看来今日此劫是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