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带你过去!”常菲儿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样一来她也就不必为难了。 常亦儿来到正屋,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常府的女主人正在等自己,一点为难也没有,常亦儿知道,这是常菲儿特意安排的。 “亦儿,你可算回来了!你可知道,你忽然就消失了,我和你父亲都担心坏了。”常菲儿的母亲与她长的很像,立刻热情地向她迎来。 常亦儿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 “亦儿,离开家的这段时间,你受苦了吧?” 常亦儿依然沉默,但却微微笑了下。 “亦儿,……” 说了半天,见常亦儿并没有应答她,这位常夫人也说不下去了,只能颓然地坐了下来。 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起来,看来菲儿说的没有错,这个常亦儿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一点都不好应付,她身后有个谦王不说,自己本身还有那么大的威势,不知为什么,见到她总感觉有点怕怕的。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常亦儿这时才开口了:“常夫人,我来其实是有一件事要问。” “什么事,你问就是。”常夫人神色平静,她的直觉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我想知道,我娘卧病在床,直至逝世,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常亦儿问道。 这话问的,何止是单刀直入,简直是一刀捅到她的嗓子眼上去了。 常夫人没有想过她会如此直接,神色有点不好看:“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你说便是,我自会分辨。”常亦儿道。 “我承认,我是嫉妒你娘亲正夫人的身份,明明我与你父亲相识在前,而且两情相悦,却因一道圣旨被生生拆散,我不甘心,我是想为你们添堵,却不至于去做那害人性命之事。” 常夫人说话时,常亦儿似乎认真的听着,但却感知这她说话时的心里波动,并未察觉异常,这就是没有撒谎,心里暗暗安了下来,又道: “常夫人,我忘了一些事,麻烦你告诉我,我娘的事,已经我外公家的事。” “你相信我说的话?”常夫人微愣,强调似的又问了常亦儿一遍。 “我当然相信!”常亦儿点点头,“还要麻烦您多说些吧!” “好,谢谢你!”常夫人低声道,似乎被常亦儿如此肯定的而感动。 先夫人逝世,而她被扶正,这几年,参加宴会时,她总会看到一些怀疑的目光,还有一些指指点点的声音,无非是以为先夫人的死与她有关。 可她虽然出身不高,但也是一个举人的女儿,虽然娘亲一直说爹爹迂腐,但耳濡目染之下,对生命的敬畏之心她还是有的。 如今听到有人如此肯定地说相信她,她怎能不动容,但她很快调整过来,对常亦儿讲起了一些事,而且很讲的很详细: “你外公战死沙场,膝下唯有一女,先皇为了照顾忠烈之后,这才赐婚与那一届的状元,也就是你父亲。” “其实,你母亲更喜欢边关的自由,被困在宅院中,并不开心,加之生你的时候,身子有损,这样日子久了,这才卧床不起。在这个过程中,我的确给你们母女使过绊子,但却并未害人性命。” “我外公早在我母亲成婚之前就战死沙场了,对吗?”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常亦儿已经有了定论,但她还是多问了一句。 “是的!”常夫人回答道。 那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外公,那么那个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谁呢?感觉中就是个长辈。 “好的,多谢常夫人为我解惑。”母亲二字,她是叫不出来的,说到这里,常亦儿已经站起身来,“我就先走了。” “这里是你家,你要去哪里?”常夫人连忙留她。 “自然是来处了。”常亦儿笑了笑,答的颇有禅意。 当她正要走出大门的时候,正好就碰到刚刚进门的户部尚书常承。 “女儿见过父亲!”见到常承,她不能不见礼,虽然感情上生疏,但她已经有了部分回忆,无法否认常承是她这具身体的父亲这一事实。 “你终于回来了?我听说,你忘了一些事,如何,没有什么大碍吧?”常承看到常亦儿,先是一怔,上前关切地问。 常亦儿意外地从他的言语中看到了几分真诚,与常夫人刚开始看到自己时扮演的热情不一样。 “多谢父亲关心,女儿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事,需要时间来恢复。”常亦儿回答时,她也真诚了许多。 “既然回来了,就在这里住下吧,这里毕竟是你家。”常承上前拍了拍常亦儿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父亲,心安才是家,”常亦儿笑了笑,非常有礼,却也非常疏离,“此处非我心安之所,我就不多留了。” “那哪里能让你心安,是谦王府?”常承的神色有些暗淡,语气也不太好,“你可知,你是女子,随意住进谦王府成何体统?会有多少闲言碎语传出。” 常亦儿的脚步顿了顿,看向常承时侧头一笑,笑容娇俏: “父亲是从何处听说我忘记一些事情的?” “这……” 常承一时没有想好要如何回答,常亦儿又开口了: “父亲今天是不是今天见过谦王了,是他告诉父亲的吧?女儿虽然忘记发生何事,但女儿确实是谦王从鬼门关拉回来,也是谦王这大半年悉心照料,才让女儿恢复到如今的程度,同样也是为了让女儿恢复记忆,他四处找寻女儿的故人,这才找到了咱们府上,他让我心安,又有何不妥?” 说到此处,常亦儿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苦笑:“女儿虽然忘记了很多事,但还有一些事情是有印象的。四年前,女儿有急事要找父亲,却被王管家以父亲为公务繁忙为由,生生挡在了门外不说,还诬陷女儿得了失心疯。但是弟弟常麟却轻轻松松就进入父亲的书房。这样的家无法让我心安,又有什么不对?” 她的话,毫不意外地让王管家的脸色惨白如纸,让常夫人低头揪起了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