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卫在那座小院中仔细搜寻了一番,然而除了找到几个炸弹之外,再未发现其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刘义达留下二十多个队员严密把守小院,便匆匆赶回军情卫总部。刚一回到总部,就被告知朱进查到了周大兴家的地址,并且已经带人前去调查了。 刘义达深知,方才那么大的爆炸声,若不赶紧跟皇帝奏报,那是万万不行的。 此时,赵立庆还在与王安石和苏轼商议一些政务。看到刘义达,便问道:“你们俩刚离开就发生爆炸,究竟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刘义达赶忙躬身道:“陛下,军情卫发现那个绸缎庄掌柜,在抓捕过程中,贼人竟然引爆炸弹。三个贼人当场身亡,而军情卫也有两个队员受伤。” “这么说又是死无对证了?” 赵立庆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悦之色。 刘义达心中暗暗叫苦,急忙回应道:“陛下,不过我们已经查清其中一个贼人的身份。朱进已经带人去他家了。” “能查到有名有姓的就行,是什么样的人?” 赵立庆此时有些好奇。 刘义达回应道:“回陛下,是原来捧日军中的一个指挥,名叫周大兴,他家就住在汴京城里。” “什么…… 军中之人?” 苏轼听到这话,很是惊讶,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 王安石倒是没那么激动,“子瞻,稍安勿躁,听刘师长把话说完。” 捧日军的一个指挥,手下也就管着五百人而已,而且捧日军已经撤销,对此赵立庆倒是觉得是在预料之中的事。 刘义达接着说:“陛下,时间仓促,目前只查到周大兴退役后,平时就做一些小生意,具体情况要等朱进调查完他家才能更进一步了解。” “嗯,那就等调查清楚了再禀报,回去吧。” 赵立庆摆了摆手。 “是,陛下。” 刘义达躬身退出大殿。 “官家,一个退役的小小指挥干不了这样的大事,此事一定有幕后之人。” 苏轼有些着急,毕竟牵扯到军方的人,这事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大宋文人历来对军人防范意识很强。 王安石考虑得更具体,“官家,如今查到退役的军人,其他军队倒是问题不大。各省的警卫军都是原来的禁军改编而成,需要加以防范。” 赵立庆笑道:“朕当初把禁军改编分散到各省,就是防范他们之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现在他们也基本没什么战力了,就是全大宋的警卫军一起闹事,朕也不怕。就凭他们手中的大刀长矛和弓箭,翻不了天的。” 王安石和苏轼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各省的警卫军还是用着原来的那些装备,原来皇帝早就有所防备。 “官家圣明。” 王安石和苏轼也不方便对军方的事说太多,就此打住。 “介甫、子瞻,你们尽快把刚才商议的事落实吧。” 赵立庆也不想再多说那些事。 “是,官家,臣等告退。” 王安石和苏轼躬身行礼,退出大殿。 朱进垂头丧气地回到军情卫总部,刘义达看到这情形,问道:“扑空了吗?” “周大兴家一个人都没有。跟附近的人打听后得知,在贼人袭击皇宫的两日后,就没再见过他家的人出现。看来这些人把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了。” 朱进无奈地叹气。 刘义达笑道:“你没收获,我可发现了点东西。” “你发现什么了?快说说。” “我刚才查了一些周大兴退役后做的那些生意,发现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跟两家店铺有关,一家是出售玻璃窗,另一家是香水。” “你不会是想说跟‘四海贸易’有关系吧?这怎么可能呢。” 朱进一脸不屑的表情。 刘义达拍了拍面前的一叠资料,“四海贸易又没有零售的店铺,那两家店一家是曹家的,另一家是石家所有。” “如果幕后是这俩家,那一切就都能说的通了。” 朱进恍然大悟。 刘义达压低声音说道:“要查这俩家我们也无从下手,不知道暗线那边有没有安排人在这俩家。” “应该有,但我们想通过暗线了解其中的一些事,只能先去禀报陛下。” 朱进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刘义达站起身来,“那还等什么,进宫把目前掌握的事禀报给陛下,接下来要如何处理就看陛下的旨意了。” 紫宸殿中,赵立庆正在看一封弹劾奏折。司马光弹劾崇义公柴咏不知典故、性情庸鄙、祭祀不合礼法。最后还提出:周朝本姓郭,周世宗柴荣是柴皇后的亲侄子,过继给了郭家,从宗法制度上来说应算是郭家的孩子。如今为周朝立嗣,封柴氏子孙来祭祀是不合理的,应该封郭家子孙去侍奉周祀。 对于这些事赵立庆是无所谓的,都是以前遗留的历史问题。郭家早就绝嗣,再说柴咏也不是柴荣的直系子孙,只是旁支而已。为了体现大宋皇帝的仁慈,随便找个人去祭祀而已,这么较真做什么。 这时,太监进来禀报:“陛下,军情卫俩位师长求见。” “怎么刚走没多久又来了,让他们进来吧。” 赵立庆好奇这俩人又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没一会儿,朱进和刘义达一起进殿,躬身行礼,“拜见官家。” 赵立庆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又发现什么?” “陛下,那个周大兴的家已经人去楼空,但臣查到这几年他跟曹家和石家名下的店铺有很多生意上的来往,想从暗线那边了解一些讯息。” 说这些话时,刘义达心里很紧张,毕竟这两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 赵立庆听完也陷入沉默。刘义达说的曹家就是太上皇赵祯的皇后娘家,石家是自己贵妃的娘家。这两家都是开国功勋之家,现在又是外戚,在整个大宋,除了皇家,就属这两家最牛了。 思索许久,赵立庆扭头朝御座屏风后喊了一句,“把曹家和石家最近的记录送来。” 没人回应,但能听到椅子移动的细微声音。 赵立庆扭头回来看向朱进和刘义达,问道:“你们只因为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就怀疑这两家是幕后之人吗?” 朱进躬身回应,“陛下,周大兴其他的生意都做的很小,也赚不到多少钱。这样的人能跟这两家做玻璃和香水的生意,臣等不得不怀疑是利用做生意来掩护一些金钱上的往来。毕竟那么多贼人,钱少了可办不成事。” 赵立庆微微点头,但没说话。大殿内陷入沉默。这时,一个女官从屏风后出来,把两份资料放在御案上,行了个礼又退回去。 翻看完两份资料,赵立庆开口说道:“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有前段时间曹吉发和石祥礼这两人走的很近,经常在一起花天酒地。” 皇帝说的很隐晦,但朱进和刘义达都听明白了,连忙躬身道:“臣等明白了。” 赵立庆合上两份资料,“别大张旗鼓的,要有实证,不然会很被动。小心点办事,如果有新的消息,朕会告诉你们。” “是,陛下,臣等告退。” 俩人躬身退出大殿。有了明确的调查对象,他们相信很快就能把这事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