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夏两国的使者虽宣称是为开设榷场而来,然而大宋的君臣却并不这般看待。对于辽国而言,失去燕云之地乃是致命之伤,其一半多的赋税皆源自燕云,怎会轻易舍弃。 大宋如此轻易便拿下燕云,对西夏所造成的震动不言而喻。两国联合对付大宋已是显而易见之事,此番派来使者,想必是妄图麻痹大宋。 枢密院期望武器院能先行调拨一部分装备给西北诸军,可赵立庆却无法拿出。近几个月所生产的装备皆已送往燕云给了龙卫军,最终实在无奈,挤出一千张复合弓和两千颗手抛霹雳弹,分配给了府州折家和环州种家。 龙卫军的扩编历经大半年,总算正式结束。当下一个师的编制包括:战车团一千人,配备两百辆战车;火箭团一千人;弓箭团三千人;甲兵团三千人;骑兵团三千人;侦察营五百人;后勤两千人,总计一万三千五百人。 赵立庆一直试图为骑兵配置更为好用的武器,苦思数月仍未想出良策,最终为其配置了一张较小的复合弓,虽说射程比弓箭团所用的短些,但也远胜于普通弓箭,此外还配置了长枪和弯刀。人和马皆披甲,为此也耗费了不少心力,尽量做到轻便一些。 有了骑兵之后,甲兵的主要任务转变为保护战车和弓箭手,因而甲兵配置了长枪和腰刀。 侦察营的配置可谓五花八门,除了人手配备一个望远镜,还有短刀、腰刀、复合弓、弩箭、手抛霹雳弹,甚至连火箭筒都有。 福宁殿内。 皇城司都知顾立正向赵祯汇报:“官家,他们已然制定出计划,准备了三个炸药包,两百死士。卧底的几人中,有两个被安排携带炸药包。” 赵祯脸色阴沉,缓缓开口问道:“炸药是从军方获取的吗?” “并非如此,他们找了个道士制作,威力倒也颇大。”顾立稍作停顿,接着说道:“官家,此刻是否抓人?” “捉贼捉赃,三个炸药包中不是有两个是卧底吗?先控制住另一个,其他死士也不可能瞬间冲破护卫营。必须将证据坐实,方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是,臣明白该如何行事了。”顾立躬身行礼,退出大殿。 经过数月的建设,四海贸易旗下的数个作坊终于全部迁至城南。赵立庆参加完开工仪式,乘上马车归家。 三辆马车在三百护卫营士兵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进城。行至一条繁华街道时,突然从一座酒楼的二楼跳下一人,落在第二辆马车的车轮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护卫们都有些发懵,究竟是谁如此想不开要跳楼?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马车瞬间被掀翻。除了车厢未碎,其余部件皆不见踪影,几十个护卫也倒在地上。距离马车最近的几个护卫几乎被炸得粉碎,还连累了几十个无辜百姓。 “杀……”从街道两边的胡同里冲出一两百人,与护卫们展开激烈搏杀,喊杀声震天。 杨兴志无暇顾及那些杀手,他也不知赵立庆身处哪辆车上。倘若就在被炸的车厢里,即便人未被炸碎,也会被震死。他慌忙跑到已然变形的车厢,掀开帘子查看,所幸人不在,这才转身指挥护卫们与杀手拼杀。 赵立庆在第三辆马车上,距离被炸翻的马车很近。由于天气炎热,车厢门未关上,仅有帘子。冲击波将他掀飞,头部撞到车厢后壁,人已昏厥过去。 护卫们与杀手仍在激烈交锋,两三千禁军从各个方向将整条街围住。护卫们在最内层,杀手在中间,禁军在最外围,双方夹攻,仅两刻钟便结束战斗,活捉了几十个杀手。 顾立神情慌乱,说话都变得结巴,对杨兴志问道:“殿、殿下、情、情况如何?” 两人掀开第三辆马车的帘子,顾立脸色瞬间变白,跳上马车,进入车厢摸了摸赵立庆的脖子动脉,又试了试鼻息,心中稍安,扭头对杨兴志说:“快送殿下回去,我去禀报官家。” 顾立骑上马朝皇宫飞奔而去,护卫们很快清理出一条通道,将马车送回随园。 汝南郡王府,禁军把这座宏伟的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汝南郡王一系的其他所有府邸也全部被禁军包围。 赵祯听闻顾立的汇报,险些昏厥过去,让顾立去抓人,自己则急匆匆出宫前往随园探望赵立庆。 随园弥漫着凄风惨雨,气氛压抑至极。太医已为赵立庆诊治过,后脑勺撞了个包,问题不大,应当很快便能苏醒。 赵祯听了太医的诊断,决定留在随园等待赵立庆苏醒,十几个相公闻知此事,纷纷来到随园,通报后,被请至前堂大厅。 韩琦率先开口问道:“官家,殿下状况如何?此事当真为汝南郡王府所为?” “唉……太医已看过,说只是撞晕过去,应当很快就会醒。自从他上次遇刺,朕便怀疑是濮王家中的某些子弟所为,一直派人秘密调查。濮王在世时阻止了他们数次,他这一走,这些不孝子便按捺不住再次动手,实乃家门不幸啊!”赵祯说着,眼眶泛红。 欧阳修宽慰道:“官家,万幸殿下未出大事,您莫要太过伤心。” “几个主犯和那些杀手都会被送至刑部大牢,皆依国法处置,诸位去处理吧,朕在此等待立庆苏醒。” “是,官家,臣等告退。”众人躬身行礼后退出。 皇城司抓获了五个主犯和几十个从犯,这些皆是已调查清楚的,至于是否还有他人参与,尚需审理后方能知晓。 此次爆炸和杀手的袭击,共导致护卫营二十八人死亡,四十三人受伤,无辜百姓死亡十一人,受伤三十五人。 赵立庆直至半夜才悠悠转醒,除了头上仍有些许疼痛,身体其他部位并无不适。赵祯见他无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立庆,那些人皆已被抓起来,朕定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赵祯咬牙切齿地说道。 “父亲,都是些什么人?” “赵宗实的几个兄弟,目前尚未查出他有参与。此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朕先回去了,你好生歇息。”赵祯阻止了欲起身的赵立庆,转身离去。 “恭送父亲。” 不多时,六个女子进入房间,个个双眼红肿。赵立庆叹气道:“我这不是挺好的嘛,怀有身孕的都回各自院子歇息,其他人给我弄些吃的来。” 种云思开口道:“听殿下的,走吧。”言罢,自己率先走出,吴秀娥和杨玉红恋恋不舍地跟随其后。 “我去拿吃的来。”石沐也随之出去。 吕若兰和折美佳一左一右将赵立庆扶着坐起,赵立庆自嘲道:“你们这般,是将我当作七老八十之人来伺候吗?我已无大碍,不就是睡了一觉。” “殿下,真是吓死我们了。”折美佳边说边落泪。 赵立庆伸手为她擦去眼泪,“你身为将门之后,怎如此多愁善感。没事了,我如今不是好好的。” “头还疼吗?”吕若兰关切地问,同时伸出手在他的后脑勺轻轻揉了揉。 他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不过我现在就是肚子有点饿。”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