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阁老自然说不清楚,他敢实话实说吗?他不敢。 </p>
贺云轻嗤笑一声,秦氏位高权重,为非作歹惯了,从前没人敢举报,秦阁老便不当一回事儿,但如今想要敷衍了事,那绝对不可能。 </p>
“你敢做就要敢认才行,年纪这么大了,还赖皮,丢人。” </p>
贺云轻的话刺得秦阁老极为不舒服,但他不敢发怒,“娘娘莫信此人谗言,臣确实见过他,不愿说是怕污了圣听。” </p>
“既然今日娘娘问起来了,那老臣就说上一说,张自秋往日有一名未婚妻,但那女子贪图富贵,意图攀上我秦家,蓄意勾引犬子,在得知犬子并不会娶她为妻后,反复要挟勒索,胃口一次比一次大。” </p>
“最后勒索不成自尽,张自秋便拿着那女子的死做文章,臣这才想给他一个教训。” </p>
“娘娘若要证据,臣自然是没有的,但张自秋此人的话又有何凭证?娘娘为何信他?自然,若是娘娘的旧识,多信他一些也无妨。” </p>
好一句她的旧识。 </p>
这不就是当着君以渡的面挑拨她和张自秋有一腿吗? </p>
君以渡是天子,疑心深重,但凡有一点怀疑的苗头,便不会再听贺云轻的话了。 </p>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贺云轻现在只觉得秦阁老就是没有脸的。 </p>
受害者已死,秦阁老的手下自然不会帮张自秋作证,那么,他的话也是没有证据的。 </p>
“证据吗?我有很多。”贺云轻温婉一笑,“想来监察御史应快到了,张公公,劳烦你出去看一眼。” </p>
张德宝恭敬应是,退出殿门。 </p>
贺云轻势在必得,“就请秦阁老看看,接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冤枉了你,冤枉了你秦家。” </p>
秦阁老倏地心头一跳,不详的预感萦绕心头。 </p>
她还有后手? </p>
监察御史一袭官袍,长身玉立,进了养心殿先给君以渡行礼,等君以渡让他起身后,他才从袖中掏出一本名册递给张德宝,示意他转交给君以渡。 </p>
“陛下,这是臣今日记录的所有在午门喊冤的受害者及家属名册,近三年来,秦竞成残害女子近二十余名,导致重伤无法行走、生育的女子更是两倍有余,还有许多人家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遇害,遂不曾喊冤。” </p>
“此刻受害者家属都还未离开,皆在宫门口等候传召。” </p>
监察御史林景非面色凝重,语气低沉,心痛又悲哀。 </p>
他调查了许久,今日总算派上了用场。 </p>
秦阁老自林景非进来后神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 </p>
他总算意识到,蝼蚁确实无法撼动他,但成千上万只蝼蚁聚在一起发力,也是会将百年根基蛀空的。 </p>
林景非见君以渡接过名册开始查看,藏在衣袖下的手收紧,一撩衣袍重重跪地,“陛下,臣有冤屈,臣要状告秦阁老残害人命,强抢民女。”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