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杀人

此时，城市边缘，一处荒野。 “咳咳！我实在跑不动了！那俩人应该死了吧，可惜了，两个活生生的禁忌物。 还有那姓李的老东西，天天摆个臭脸，大意了，那柄刀没捞着！” 平头男不知跑了多久，汗如雨下，他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不甘心地说道。 “是啊，不仅空手而归，反而交代了这么多人在这，影响了我的声誉，以后再建立队伍拾殃就难了……” 牛蛮离他有几十米，沙哑地说道。 他空洞地看着断臂，语气虽落寞，但充满了无尽怨恨。 “还有那个傻帽，别让我找到他！” 突然，他唯一的单臂猛捶地面，掀起一阵尘沙，咬牙切齿道。 “不必了，我已经来了！” 平静的声音传来，是高帽子，他远远地站在后方，正举枪瞄准。 “你他妈还敢回……” 牛蛮听到声音，暴跳如雷，正欲扭头看去，却被开枪的声音打断。 “呯！” 震耳欲聋，响彻了这片荒野。 “抱歉了，牛蛮，我不喜欢废话！” 高帽子面色平静，毫无表情。 前方，牛蛮的胸口已然多了个血洞，他颤抖地一摸，手上全是淋漓鲜血，黏糊糊一片！ “喂！傻帽，今天，老子就让你清楚清楚，忌者，可不是你这种凡人能比的！” 他恶狠狠地盯着高帽子，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但还是活得好好的。 “岩墙！” 牛蛮的身前刺出岩墙，他单手抓住一侧，将其拔地而起，撑在胸前，严严实实挡住了身体，向高帽子的方向冲锋。 很快，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拖痕。 “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怒吼着，如同殊死一搏的狂狮。 “你只是微境，身体再强，但不可能挡住子弹，更何况，我击中了你的心脏。 我猜，这应该是你本命禁忌物的能力，那手臂上的护腕吧，减轻致命攻击，呵，故弄玄虚！” 高帽子淡淡地说道，他举枪，上膛，瞄准，一气呵成，观察着破绽。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砰！” 枪的轰鸣响起！ 牛蛮瞳孔一缩，他意外露出的一根手指被打中，断了！顿时血肉模糊，掉在地上。 “啊啊啊！！” 他惨叫一声，由于疼痛，分神，他的身体微微倾斜，侧身微微暴露在了高帽子的眼皮下。 “砰！” 第二枪响起，牛蛮的腰子被不偏不倚地打中，子弹嵌进其中，他直接痛得直接趴在地上，岩墙也是倒塌。 他面露狰狞，格外不甘。 “咔嚓！” 是上膛的声音，高帽子睨睥着痛苦哀嚎的牛蛮，冷笑，准备开第三枪，彻底了结其性命。 牛蛮却是突然疯狂地大笑，他浑身颤抖，双眸死死盯住黑洞洞的枪口。 “我赌你的枪里……” “砰！” 枪声骤起，牛蛮如熊的身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额头有个血洞，双目瞪得很大，充满不甘的血丝。 “枪，虽然对付禁忌不是很好使，但杀人，轻而易举！” 高帽子讥笑，喃喃了句，然后缓缓走向死去的牛蛮。 他的尸体化作一个护腕，浮在空中，散发厚重的气息。 “勉强d级，笑纳了。” 高帽子轻轻一笑，很僵硬，他将护腕拿起，装进背后的包里。 “哦，对了，还有你，小老鼠！” 突然，他撇过头，看向早已逃离的平头男，举枪，瞄准。 “砰！” 枪法很好，远在五百米外，正在疾速飞奔的平头男竟被直接打中。 而且他是腿部中枪，直接被穿透了！ 他立马倒下，滚了好几圈，惨叫一阵，但还在忍痛，恐惧地向远处爬行，向生的方向爬行！ 他只是普通人，肉身不能像牛蛮那样强悍，断臂都能活蹦乱跳。 高帽子缓缓走过去，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如同踏在一具具死尸上，他似乎很享受猎杀的乐趣。 平头男惊恐不已，当场失禁，他艰难地翻过身，手抓着地面，不断往后退着。 “你！你！别杀我，大哥！别杀我，我以后跟您混！您大人大量，放我……” 高帽子没理他，漆黑的枪管直接抵进他的嘴里，猛地一捅，将他的头颅死死摁到地上！ 像在插击可怜的动物！ 呜咽中，挣扎中，迅速拉膛，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平头男头颅被洞穿，使腥红的士地愈发腥红，形成一片血潭，绽出了朵朵血梅。 倒映着一双停滞不动的眼，血色，空洞，死寂…… 它，对准着一双更浩瀚的眸，血色，空洞，死寂…… 是苍穹！ “话说，跟你这个废物走了这么久，真是可悲！” 高帽子淡淡地说道，他蹲下身子，将平头男手上的拳套和脚上的鞋拽下，嫌弃地擦擦手，又不屑地踢了踢尸体。 “两件，哪来的运气，呵，应该是坑杀的觉醒境忌者吧。” 然后，他熟练地将其装进包里。 “这趟没白来，收获颇丰，又可以卖个好价钱，父亲的病终于有救了，还可以给小宇买好多吃的……” 他低声喃喃，嘴角有一丝弧度，很温柔，不再僵硬。 不远处，几块巨大的岩石后，一位少年斜靠，他旁边，站着一名少女。 他们听到枪声追来，刚好撞见了高帽子杀人的一幕。 “这个人，心狠手辣，一看就没少干杀人夺宝的事！” 林清茉收回视线，语气平静地说道。 “大多拾殃者都是这类人，哪怕是李鹏辉那种性格，长时间处在这种环境下，应该也会如此。 他们或许都是迫不得已，但是，路，一旦选错，便会弯离，或多或少……” 蓝淼看了她一眼。 “我无法判断是非对错，也不在乎，他们想杀我，便要死，便要斩草除根！” “牛蛮和那个人已死，他，也不能活！” 他握住黑鹏的刀柄，是如霜的触感，他想了想，松开手，并未拔。 少年放下刀，重新别在腰间，踏前一步，缓缓走出。 “你小心！” 前方，高帽子仔细地整理着收获，手中的枪却没有放下过，握得很死。 嗡！！ 突然，一道水刃划去，潮鸣电掣，只见半空中的残影，直击他的脖颈！ 高帽子瞳孔一缩，并没有头颅落地的场面，他的身体怪异地扭曲，人偶般，不受控制地进行躲避。 “谁！” 他猛地回头，眼中充满了警惕。 眼前—— 那，是一位少年，此时，脸颊上绑的布条已经揭下，腰间挂着一柄黑刀，衣袂染血，随风舞动。 月下，他的影，很长，很黑！ “是你！” 高帽子眯了眯眼，看向他腰间的黑刀，恍然大悟，露出一副同道中人的样子。 “这柄刀，是李鹏辉的，你杀了他？” 蓝淼皱眉，双眸变得寒冷，正欲说些什么。 “砰！” 骤然枪声起！ 击中了少年的身体，他直直向后倒下，不见血。 “小屁孩！以为觉醒忌能就了不起了！今天我就教你一课！没事，少他妈磨唧！” 高帽子不屑地盯着倒下的少年，他仰天大笑，面容扭曲，但很快平复下来，正准备补枪。 “潮之息！” 蓝淼躺在地上，突然双指一斩，一道水刃如水花迸溅，斩向高帽子的心脏！ 这道水刃，与先前的不同，它仿佛附加着绵绵浪潮，锋利无比，气吞山河！ 高帽子面临这一击，僵住，身体再次不协调地闪躲，但这次，两人实在靠得太近了…… 嗡—— 血液溅射，一只臂，断了，落地！ 沉闷的落地声传进他的耳朵，他咬碎银牙，硬是没有一声哀嚎。 枪，伴随着残臂，也掉在地上，高帽子仿佛失去了所有倚仗，不甘，单手去捡！ “多谢教导……” 蓝淼淡淡地呢喃道，他唤出一道水刃，横斩，毫不犹豫地切断他的头颅，血，溅在他脸上，唇上。 腥，也咸…… “苍天…不公！” 高帽子并没躲避成功，他临死前，对着命运，最后嘶吼了句。 他涣散的瞳孔，充斥着不甘与恨意，僵硬的手指，指住枪的方向。 最终，他，倒地。 在苍穹的注视下…… 这就是…杀人的感觉！ 蓝淼愣了愣神，他这是第一次杀人，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恐惧！恶心！担忧！又或者说是…快感…… 他说不上来，或许是在这压抑的地方待久了，又或许是击杀了太多禁忌，此时，他的内心，竟无比平静…… 以及，一丝丝后怕。 他回想着高帽子刚刚那一枪，感觉差点就栽在这了，还好还好…… 重溟之歌，共有两个禁能，其一是浪之御，在重伤的瞬间，使其部位拥有流水的特性，自主解力抵消伤害，有缓冲时间，大概是一天。 其二，叫潮之息，则是在任何攻击上附加浪潮的威势，精神力充足的情况下，没什么限制！ 少年将脸颊上的血液蒸发，他扒拉了一下高帽子的尸体，突然，在其手心里发现了一个紫色小珠子。 禁忌物！ 蓝淼喃喃，也是真够狠的，居然镶嵌在自己肉里。 这应该就是他能躲避自己攻击的原因。 然后，少年打开他的包，其中，有护腕，鞋，拳套，手镯，还有张贴纸。 这贴纸很普通，应该是上次林清茉给自己的，界结之印，可以屏蔽掉禁忌物气息。 至于禁忌物，加上那紫色小珠子，共有五件！ 清算了一下，只有护腕与小珠子是d级，其余三个都是e级。 他注入精神力得知了禁能，护腕的能力是在致命攻击时硬化身体，削弱攻击力，与重溟之歌重复。 还有那个小珠子，遇到攻击时控制身体进行躲避。 控制身体…… 真诡异！ 这两件就算了，其余的也没多大作用。 想了想，蓝淼将这五件禁忌物堆在一起，挽袖，全给鬼纹吞噬。 反正鬼纹血染了，弑主概率不大。 而且，他还听林清茉说过，完全血染时，也就是禁忌物血染时间久了，与宿主的联系达到最强，产生了类似本命禁忌物的效果，便不会再弑主。 倒是这些，没有血染的趋势，留身上，万一哪天精神力干涸了，就成隐患了。 右臂之上，鬼纹腥红的芒光闪烁，仿佛咧开了血嘴，将这些禁忌物全然吞噬。 鬼纹愈发腥红，且纹路似乎延长到肩膀上了，像狰狞的火，在无形燃烧！ 他感觉，此时鬼纹已晋升到d级中下，与重溟之歌一样。 如果没血染，增强越低品质的禁忌物便越耗禁忌能量。 现在它的能力，是复制出使用对象百分之六十的实力，范围是方圆五百米，与领域的覆盖距离一样。 禁忌物的品级，相当于禁能本身强弱，而等级，便是升级这个禁能的效果，好比鬼纹，凡品提升到王品是禁能进化，而从e级提升到d级的复制百分比变强。 少年挽下袖，呼出一口浊气，扫了眼四周的尸体，毫无波澜，冰冷如霜。 “记住，下辈子，长点眼！” “别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