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不屑狞笑:“呵!还真是蠢得可以!你现在不过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也敢这般猖狂?” 话音刚落,他的笑就凝结在了脸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柔和的白光慢慢穿透了黑气。 先是一丝,而后是一束、许多束。 那光亮不似玉琦的神光强大耀目,甚至比那些黑气都弱了许多,可就那么一点、一点地,瓦解了可怕的黑气。 玉琦同样不可思议地愣在原地。 主神圣光! 这怎么回事? 不待他细想,那光便与黑气一同消失了。 仿佛从不曾出现一般。 趁着邪魔发愣,贺御卿将手中长剑刺了过去,速度快如闪电。 邪魔回过神来,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 剑锋准确地贯穿了他的心脏。 “啊!”邪魔发出一声惨叫。 早就死去的肉身瞬间化作飞灰,被一阵微风吹散。 徒留漂浮在半空的那一缕黑灰邪气。 “不愧是你,在这方破世界竟也能发挥出此等实力。”邪魔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 趁着自己还未消散,他继续说着:“不过你也别得意,这只是吾的一个分身,圣洁的神,我们后会有期!” 见贺御卿站得摇摇欲坠,玉琦忙出手将他揽在怀中 不耐烦地对着虚空打出一道神力:“快滚!” 最后那一丝邪气被冲击得消散不见。 玉琦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向怀里的人:“贺御卿,你怎么样?哪里难受?” 说着,手中神力缓缓渡了过去。 贺御卿脸色极其苍白,精神却还好。 他微笑着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脱力,还有……” “还有什么?”玉琦鲜少这般着急。 贺御卿心下一暖,但他并不打算让小猫咪继续担心:“我似乎感受不到灵力了。” 【大人,系统监测到,这个世界的灵力刚刚被全部耗尽。】 同时,小四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玉琦明了。 主神哪怕只觉醒了一瞬间,使出了不足万分之一的神力。 这个世界残存的灵力也难以维持,已经被消耗干净了。 “所以,是我耗尽了余下的灵力?”听了玉琦不加隐瞒的解释,贺御卿失神地呢喃着。 甚至忘了问,他作为神为何会流落凡界。 “没有你,这些灵力最终也会消失。”玉琦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尽量缓和口气阐述事实。 贺御卿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玉琦叹了口气,将他打横抱起。 “琦琦,你做什么?”突如其来的悬空感,唤回了贺御卿的神智。 “你累了,需要休息,”玉琦紧了紧手臂,阻止了他的挣扎,“你住哪儿?” 贺御卿被箍得无法动弹,只能以眼神示意:“那边。” “大人!” “贺爱卿!” 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唤声。 玉琦僵着脸停下脚步。 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心念一动,一个“域”笼罩在了结界上。 所有人都没了声响,愣愣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呆滞。 “他们怎么了?”贺御卿好奇发问,并不担心玉琦会对那些人不利。 “他们不该记得今天之事。”玉琦抱着他离开广场。 “你要清除他们的记忆?” “只是修改。” “一次改这么多人的?”贺御卿略担忧,“会不会对你有损害?” “只改一点儿,不会。” 半晌,见贺御卿仍旧面带疑色,玉琦解释道:“他们只记得邪修刺王杀驾,你带着金令司保护了他们,邪修用秘法毁了灵源。” 贺御卿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对今日的细节稍作删改,不会对小猫咪有太大影响。 根据贺御卿的指挥进了一间厢房,玉琦将他安放在床上。 拽了被子给他盖上,转身就要出门。 贺御卿察觉到不对,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琦琦,你要去哪儿?” 玉琦不回头看他,也不说话。 “琦琦,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受伤了?”贺御卿担忧得直想把人拽过来仔细检查,又害怕自己贸然动作会让他伤得更重。 玉琦还是沉默。 就在贺御卿忍不住要扒他衣服亲自检查时,他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淡淡开口:“贺御卿,我也怕你受伤。” “琦琦,对不起,我不该贸然行动。”贺御卿愣了一瞬,而后明白过来。 玉琦闻言转过身,好看的鹿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不过事情因我而起,皇上和那些同僚与你没有因果,总不能全靠你来保护,”贺御卿环住玉琦的腰,将头靠在他腹部,“琦琦,你不欠我的,更不欠他们的。” 玉琦茫然地眨眨眼。 他知道,自己不该、也不可能去保护那些人,可是不保护贺御卿? 这怎么可能? 看着他难得迷糊的样子,贺御卿却笑不出来。 方才邪魔的话他记得分明,玉琦是魔神,是暗和欲的合集。 再回忆相识以来玉琦的种种行为,他心下已经有了猜测—— 怕是在玉琦心里,他不仅是爱人,更是超越玉琦自身的最崇高、最光明的存在。 “琦琦,你要记住,你首先是你自己,是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存在,而后才是我的爱人。 在任何情况下,你心里最重要的人,都该是你自己。”贺御卿企图纠正玉琦出现偏差的认知。 玉琦更迷茫了。 光明神,不就该是最重要的? 而且…… “你方才不也没把自己的安危看得很重?” 贺御卿一噎,无奈地叹息一声:“算了,以后再说吧。” 说着,他手上微微用力,想拉着玉琦一起睡。 见他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玉琦迅速把脑子里的疑问扔掉,顺势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间,玉琦突然想起来,方才说要出门并不是赌气,是真的有事要做。 不过,是什么事来着? 还没来得及想出答案,意识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贺御卿紧盯着他沉静的睡颜。 半晌,轻轻落下一吻,无声地叫着“琦琦”。 惊逢大乱,所有人都仿佛被打了一通,浑身酸疼。 再加上记忆被篡改,精神上也极其萎顿。 直至第二日中午,被扔在殿前广场上的众人才算缓过来。 皇帝近侍带着太医来敲门时,玉琦和贺御卿才起床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