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人家是真的做不到啊!】 玉琦烦躁地眨了眨眼,而后翻身下床。 【大人,您要干什么去?】 不好的预感过于强烈,小四壮着胆子问。 “杀人。” 灵族和兽族不能全灭,但杀个把败类还是没有大碍的。 几乎不用问小四,玉琦凭借着对恶念的感知,就可以轻松找到涂晓白的所在。 正要施展瞬移,他却顿住了—— 有人破了结界,进了灵渊森林。 不,准确来说结界没破, 而是来人可以不受束缚地自由穿梭其两侧。 自从玉琦来到这里,那结界就自然带上了他的神力加持,此界无人能破。 唯有一人特殊—— 主神在此界的情魄所寄! 玉琦当即也顾不上去杀人了,直接瞬移去了灵渊森林的边缘。 果然,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人影,趴在一块大石上一动不动。 此刻离得近了,玉琦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熟悉的气息。 他快步上前查探。 那人双眼紧闭,双颊绯红。 但幸好呼吸和脉搏还在,只是略有些微弱。 人还活着,只是因为这附近最近干旱,中暑晕倒了。 玉琦将人横抱而起。 来不及对这个第一次做的动作感觉新奇,一个闪身就回到了他的小木屋。 把人放在唯一的那张小床上,衣扣全都解了来散热,又给喂了水。 只是那人牙关紧咬,一杯水有大半流到了枕头上。 玉琦“啧”了一声,重新倒了一杯水。 自己喝了一口,而后俯身,与还在昏迷中的人双唇相贴,将水渡了过去。 小四在他刚有动作时,就识趣地把双眼捂住了。 心里却忍不住想:主神还昏迷着呢,大人这是不是在趁机占便宜? 玉琦察觉到它在想什么,冷冷问:“你很闲?” 【不闲不闲,大人,人家这就去给您找此界的主神大人的资料,您先忙,先忙。】 小四狗腿地安抚着,而后快速遁走。 见床上的人呼吸不再急促,玉琦又去打了水。 用灵力降温后,沾着给他擦了两遍身,才安静地坐在一旁给他输送灵力。 识海里,小四一边查资料一边偷偷观察着这一切。 它在前几个世界里看惯了玉琦被照顾的样子,总觉得自家大人虽然神力非凡,但在生活上就是个需要照顾的小朋友。 现在看到玉琦反过来照顾人,深觉新奇。 玉琦无暇顾及小四的心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很快,对方放在床上的手微微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风御卿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不然怎么会一睁眼就看到神? “天神……”才两个字出口,他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玉琦起身又给他倒了杯水,把人扶起靠着自己坐好,才把水喂了过去,贴在他耳边认真纠正道:“玉琦。” 三千世界再加无上界,谁人唤他“天神”他都受得起。 就这人不行。 微凉的水顺着食道滑下,唤起了风御卿的神智—— 他还活着! 是眼前这个像天神一样的人救了他? 怎么办? 除了干巴巴的谢谢,他还要说点什么才能表达他的谢意? 见他不开口,玉琦蹙眉轻声问:“你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 说着,他伸手就摸上了对方的脉门。 “啊!”风御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刚刚想的一串感谢的话瞬间忘了个干净,只能面色微红地说:“谢谢你,请问这里是?” “灵渊森林。”确他除了心跳略快没有其它问题,玉琦才收回手。 “什么?”风御卿侧了侧头,“抱歉,我刚刚没听清楚,您能再说一次吗?” 玉琦面色微沉,盯着他看了几秒,心中有了猜测。 他召唤小四:“资料有了吗?” 【大人,这个人叫风御卿,右耳天生有听力障碍,所以他比较内向,也没有朋友,只喜欢搞研究和考察。】 玉琦:果然耳朵不太好,只是…… 两个人都话少,这恋爱要怎么谈? 演默剧吗? 风御卿见玉琦一直盯着他,身体微微僵硬起来。 这个天神是不是发现他是个不健全的人了? 还是觉得他问来问去的,很烦人? 想到那双干净的眼睛里可能露出的鄙夷,风御卿的心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 既酸涩又疼痛。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又病了吗? 风御卿有些茫然。 察觉到怀里的人情绪越来越低落,玉琦极少见地轻叹了一口气。 又不能真的把人扔掉,除了宠着他还能怎么办? 完成了自我安抚,玉琦让风御卿靠在床头,略略提高了声音,面对着他重新回答:“我是玉琦,这里是灵渊森林。” “灵渊森林?” 这个词足够让风御卿陷入新的慌乱,他顾不得想玉琦有没有发现他的缺陷,“这里不是兽人居住的地界?” 作为一个专业研究兽人的研究者,他当然知道兽人居住的地方叫北蛮草原。 玉琦摇头道:“这里是南边。” “啧!”风御卿懊恼地敲了敲脑门,无比后悔过于相信自己那找不到北的方向感。 玉琦把他自虐的手拿下来,安抚道:“好好休息,好了我带你离开。” 风御卿闻言满心欢喜。 可是,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还是忍不住试探:“我听说你们不喜欢接触人类,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玉琦肯定地说,“你很好,从来不是麻烦。” 短短几个字,让风御卿红了眼眶。 二十多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不是个麻烦。 “你怎么了?”玉琦不懂,他只是说了句事实,这人怎么还要哭了呢? “没事,只是有点饿。”风御卿眨了眨眼,隐去了泪意。 他独立惯了,还不习惯在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流泪。 玉琦:…… 他有完整的神魂支撑,哪怕几天不吃东西都不会像凡人那般虚弱。 但显然,风御卿不能这样。 “你先躺着,”玉琦扶着风御卿躺好,又掖了掖被角,“我马上回来。” 说着,他给小屋重新设下结界,起身离开。 本就被玉琦说得心软软的风御卿,在这一系列细致动作的攻略下,终于控制不住翻涌的情绪。 在他转身后默默流下了泪。 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那道离开的背影,风御卿心中的想法渐渐清晰—— 要永远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