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儿垂头丧气，神情沮丧：“老爷，我是亲眼所见，那妖女的形容……和……和壁中女子……一模一样……” </p>
杨玄泠正欲要辩，见谢行湛上前一步，但止了话语。 </p>
而谢行湛冷冷抬眼，声音不疾不徐：“你的徒弟徐四斤，倒是个软骨头，只受了一鞭，就认了罪。” </p>
那老者心下暗自一惊，又分不清谢行湛是诈一诈他，还是真有其事，一时没有回话，只是多年风霜雨雪淌着过来，叫他十分老练圆滑。 </p>
他吐出嘴里的血沫，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位官爷，老头子是有个叫四斤的徒弟，但他招了什么，供了什么，与我老头子又有何关系？” </p>
“哦？” </p>
谢行湛缓缓起身，朝老者走去：“你是说，你……” </p>
“不知道？” </p>
他取过衙役的盐鞭，似是一闪而过，那盐鞭的把柄便从老者脸上掠过，他那一只左眼被棍状的柄端捅穿，刹那间一块血红的圆球掉了下来，面上血淋淋的。 </p>
那老者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身子不断惊颤着。 </p>
谢行湛拍了拍手，接过杨玄泠递过来的素帕，十分嫌恶的擦着手上的血迹，道： </p>
“子舒，像你这般优柔，难怪案子积了千余件。” </p>
杨玄泠叹了口气，拂衣坦然坐下：“昭雪啊，你不是不知，我又没提过剑，见不得这等血淋淋的场景，起初陛下将我派去刑部时，我还怅然了两天呢，这不，哎哟哎哟，有点晕血。” </p>
他往后一仰，坐在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p>
陆温眯了眯眼睛，与杨玄泠招了招手：“杨大人。” </p>
杨玄泠把耳朵凑了过去：“怎的？” </p>
陆温贴得近了，小声道：“杨家鼎盛，世家大族皆要习得六艺，杨大人为何……？” </p>
他不知想起什么，眸色暗了暗，说：“我自幼底子羸弱，倒也拜了几家名师，只是…” </p>
陆温顿了顿，坐回高椅。 </p>
谢行湛转身，眸色未动，对那老儿道：“本官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认，还是不认？” </p>
他淡淡瞥了一眼陆温，陆温立时会意，拿起一卷雪纸开始抄录。 </p>
他血目淋漓，口角溢血，口中急促喘息着：“草民……不知……官爷……要叫我认什么罪……” </p>
谢行湛眉头一皱，脸色沉了半许，像是极为不耐烦般，又那沾血的盐鞭柄把又捅穿了他的另一只眼。 </p>
那老儿痛的浑身痉挛，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血水，这老者算是个粗人，素日石灰瓦砾下行走，受伤算是常事。 </p>
因此忍耐力极好，受了两次这样的大罪，竟也没晕过去。 </p>
他哀哀哭着、求着、嚎啕着：“那塔里的确有鬼，是草民亲眼所见，求官爷饶我一命吧。” </p>
谢行湛眉梢微挑：“谁问你祭塔了？” </p>
那老者双目血洞淋漓，竟也生出了几分茫然：“官……” </p>
谢行湛幽幽道：“本官提醒提醒你便是，普陀村，祭龙王，新嫁娘。” </p>
他嘴角弯了一弯，一字一句道。 </p>
“来……” </p>
“拜……” </p>
“堂……”</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