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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七点五十,奈禾准时抵达了现场。 而朔然似乎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来到了这里,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抵达了训练场,只不过其中有几个人看上去困意盎然睡眼朦胧的,看起来昨天晚上要么玩的很晚要么就是睡得不安稳了。 颜清慈也按时抵达了这里,她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言不发了。 等到七点五十九分的最后一秒结束后,双手抱胸闭目养神的朔然睁开了眼睛,扫视了一遍训练场的人数就知道所有人都已经来齐了。 “时间结束,所有人能准时来到这个地方,说明你们的时间观念基本合格,同时我要告诉你们一句,今天训练场要进行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能够流畅地使用你们的力量。” “你们的全力能达到什么地步不是现在就能得出答案的,你们依旧还会成长,所以比起如何发挥全力,能更加熟练地掌握你们所拥有的力量才是你们首先要做到的。” 之后,十面制式铁靶从训练场中升起。 “以物理层次攻击为主的御神者出列!我需要你们向我展现你们所拥有的力量!无论你们是怎样的手段,只要能直接性地对铁靶造成破坏,全体出列!就现在!” 二十个人里至少有十三位走了出来,奈禾和颜清慈也在其中。 第一个站出来攻击铁靶的御神者学员很快就展现了自己的能力。 一道金色的光流从他的掌心出现,旋绕在他的指尖。 “我的能力是聚集光的能量来作为攻击手段,看好了!” 光流凝聚成一团,他挥手甩了出去,这团光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出,直接击中了其中一座铁靶的中心红点,将其穿过后击中了训练场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渐渐黯淡下去的灼烧的痕迹。 这一击的威力相当惊人,而且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发射这一击似乎并不费吹灰之力。 “很好,下一个!” 很快,之后的学员也开始陆续展示了自己所拥有的能力,或强大或弱小,但几乎很少有人能做到跟第一个御神者学员一样那么强大的力量。 等到了颜清慈时,她对着其中一面铁靶直接伸出了手并做抓状,看上去似乎是直接隔空抓住了铁靶似的。 可事实就是她确实隔空抓住了铁靶。 随着她手有些吃力地缓缓合拢,那个铁靶也随着紧握的手而扭曲变形并合拢,最终变得像一团皱巴巴的纸一样掉落在了地上。 当啷~ 当不成样子的铁靶掉落在地上时,现场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其他人把愕然的目光缓缓地转移到了颜清慈的身上。 而颜清慈则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其他人的目光,把脸撇了过去,用轻蔑的语气冷笑道:“哼,即便再怎么去看,不去好好努力变强的话想达到这种程度对你们来说还是有些勉强呢。” 而朔然也有些没料到她的能力居然这么强,在记录的资料里,与她融合的祟物名字叫做【斥星寰】,是一只性格和背景都很神秘且性格偏向于中立的准b级的祟物。 这只祟物很特殊,据调查,在抓获它的时候不费一兵一卒,它本身似乎并没有实体,是一种很难被侦测到的能量体,只能依靠类似魂魄类祟物附体的能力来操纵其他的身体从而达到自由行走在这片大地上的目的。 否则的话,它似乎并不能决定自己的去向,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它都一直停留在一处地方。 而它的能力至今成谜,在它被收拢期间,它表现的一直都很安分,直到前段时间和颜清慈签订了契约助她成为了御神者。 现在看来,斥星寰的能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颜清慈过后,最后一个人自然就是奈禾了。 她站在了所有靶子的面前,被破坏的靶子很快就被清除了,此时场上的都是一些崭新的制式铁靶。 奈禾深呼吸,而朔然也将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比起神秘的斥星寰,朔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总觉得奈禾并不简单。 下一刻,就在朔然自然而然地眨了一下眼睛时,奈禾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基本上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所有铁靶的后面,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十面铁靶竟在那一瞬间全部被平滑地一字斩断了。 没有人看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速度快到肉眼几乎无法对其捕捉。 之后,奈禾若无其事地又回到了队列中。 朔然没有将内心的骇然展露在五官上,但他的心里已经确信了一件事情。 奈禾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只有c级,甚至不止只有b级,因为自己能够捕捉到b级速度型祟物的移动速度,可刚刚自己仅仅只是眨了下眼一切就结束了。 这就说明奈禾最起码有准a级祟物的速度。 破坏力怎么样尚不知情,这十个铁靶并不是什么特别坚硬的材质,就算是c级的祟物也能够将其破坏。 就在这时,朔然的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夜晚的鬼面少女。 一击瞬杀鬼祟的实力不说,前段时间那只准a级祟物很有可能就是鬼面少女杀死的。 也就是说,那天观测到的足以令祟物能量观测装置直接短路自毁的超规模能量正是鬼面少女所为的。 她所使用的力量毫无疑问地是祟物的力量。 但由于不清楚她的身份,也并不知晓她是否属于人类,目前国家相关机构已经将“鬼面少女”列为了极度危险的队列之中,为其打上了s级危险等级的印记。 一只a级的祟物能只身一人攻入一座城市并且若阻止的不够及时的话,它将会在短时间内将整座城市变为祟物横行的禁区。 而s级就更恐怖了,只要确认一座城市存在其对人类有明显敌对倾向的s级祟物,那么整座城市的人都得在二十四小时内撤离这座城市。 国家曾经对付过一只s级祟物,但几乎任何一般情况下的武器对它都没有意义,最终还是依靠着一枚1000万吨当量的核导弹与无数人前赴后继不惧死亡的牵制中才彻底将其粉碎在核武器的烈焰之中。 而且那时的它甚至已经受了伤且精疲力尽,如若它没有伤势牵制,再加上高智商的辅佐,那么这一枚核弹恐怕连落都落不下去。 除非不计代价,忽略那些被它挟持的同胞们的生命。 那一只强大祟物的出现给整个世界都敲响了警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希望自己的国土上出现这样的一只敌视人类的怪物,更不希望在自己的国土上引爆一枚核导弹。 此刻,鬼面少女的侧颜与奈禾的侧颜再一次于他的眼中产生了短暂的重合。 瞳孔地震间他又将这种想法压制了下去,因为眼下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表明她跟鬼面少女是一个人,或者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但他会继续留意的。 因为老福街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如今留在老福街的,除了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外就只有奈禾一个人了。 鬼面少女看上去跟奈禾年龄相差不大。 尽管他并不想让这个猜想得到证实,但他也不会就这样欺骗自己。 之后,就是能够在精神层次方面影响敌人的御神者们的能力展现了,与铁靶不同,他们的目标换成了被押送到这里的死刑犯。 他们被蒙上了双眼与嘴巴,一动不动地被绑在椅子上,接受自己的结局。 那七名御神者成员见状立刻就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目光,而朔然的态度很明确,用你们的能力处刑这些死刑犯。 “为什么啊?!这种事情不该我们来做才是吧?!” 不出所料地,面对要夺走他人性命这一行为,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表示了不满与诧异。 凭什么那些人的对手是铁靶,自己的对手就得是人? 退一步讲,用动物来做试验不行吗? 对此,朔然说道:“你们是御神者,但并不意味着你们要处理的事情就只有神祟,听好了,我知道你们肯定或多或少听说过堕祟者。” “他们是被祟物影响了心智,被反过来掌控的人类,他们不是祟物,就是人类,当他们遇到你们的时候他们对你们的痛恨只会比单纯的祟物更甚几倍!” “到时候你们怎么办?还是说你们打算到时候再说?面对一个一定会杀死你们的敌人,你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杀回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他指向其中的一个死刑犯,说道:“这个死刑犯在被抓获宣判之前,曾杀死了一家四口人,甚至在他们家里等待,等那对父母的女儿回家后生生将她玷污致死!而那个女孩死的时候只有十一岁!” “而这不是他第一次作案!” 之后又指向了另一个死刑犯,说道:“这个人,因为妻子出轨自己负债等各种原因,心里产生了报复社会的变态心理,于是驾车冲撞了人群造成七死十二伤,被抓获时甚至还用刀子捅伤了一位民警差点致其死亡!” 说完,他又将剩余几个人的罪名一一罗列出来,那些本来还反对的人一个个都没了声音,甚至听到难以启齿的惨案时看他们的目光都变得愤恨了许多。 等说完后,他面向几人,继续说道:“而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恐怕还不及一个堕祟者造成伤亡情况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不如设身处地的去想想,假如你们要杀人,用你们的能力去做你们能在无形之中杀死多少人?” 看着面面相觑的几人,朔然并没有生气,因为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后吐了整整三天,连续三天吃饭都不能看到肉。 一看到肉轻则身心不适,重则大吐特吐。 所以他很理解他们,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这恰好证明他们的内心对生命还是有敬畏的。 只不过,这种敬畏之心只适用于同样敬畏生命的人。 这些死刑犯都是例外。 “你们做不到我可以理解,你们会产生心理那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惨案并没有发生在你们的身上,那么我想请问在场的所有人,你们有谁能完成这次处刑?” 几乎没有人敢说自己能上去,然而奈禾却走了出来,她没有动手,而是对朔然问道: “他们真的该死么?真的没有一点值得原谅的余地?” 对此,其他人立刻向她投入了鄙夷的目光,甚至小声骂了起来,似乎是在谴责她的“圣母心”。 而朔然很直白地回应道: “没有,无论是受害者的家属,还是社会乃至国家法律,甚至是国际上,都没有能原谅这些死刑犯的理由。” “我知道了。” 下一刻,奈禾直接拔出了刀,对着面前的这几个死刑犯毫不犹豫地挥出了一道雷光斩击。 斩击在空中分散成与之对应的雷光斩击,直接落在了这些死刑犯的身上,他们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后便在雷光中化为了灰烬。 刀锋入鞘,奈禾又回到了队伍之中。 朔然这次没办法再维持从容了,他用惊讶的目光注视着奈禾,又看了看那些成为焦炭的死刑犯。 她真的动手了,刚刚的问题不是在为他们寻求希望,而是最后再确认一遍他们是否真的该死。 从始至终,奈禾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杀人对她来说似乎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无论对方是不是死刑犯。 “你你杀人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一声几乎忽略了他们是死刑犯的事实,而把杀人这个事强行按在了奈禾的身上。 其他人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善了起来,他们试图以道德层次去谴责奈禾,然而奈禾只是平淡地回应道: “他们是死刑犯,他们犯下了不可原谅的死罪,他们该死。” “可是,那也不该是你的动手啊!你杀人了啊!你为什么还能这么从容不迫?!那可是人命啊!” 面对他们的质问,奈禾还没有回应,颜清慈却冷笑了一声,说道: “哼,在他们被宣判为死刑犯的那一刻开始,在他们犯下了那些惨案的开始,他们就不能被称之为人了,我们才是人,他们只不过是待宰的畜生。” “你们这么振振有词,不妨想象一下,如果这些惨案发生在你们家里,你们在乎的亲人、朋友、爱人遭受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还会这么在乎他们的命也是命了么?” “我本以为我见过圣母,没想到真正的圣母居然是诸位啊?为犯下了罪行的死刑犯讨说法?我猜,会不会是你们或你们在意的人犯下了死罪,所以你们才这么迫切地希望能为死刑犯讨说法?” 这番话无疑是惹了众怒,其中一人反驳道:“你难道说没有听说过冤假错案吗?几年前就有新闻说把一个无罪的人判处了死刑!你真就这么肯定他们就一定是真正犯下了死刑的罪犯?!” 对此,颜清慈向朔然问道:“这个问题我想教官应该能给出答案。” 朔然微微点头,回应道:“为了防止这个问题的出现,这些死刑犯都是精挑细选的,说白了,全部都是当场抓获的。” 这个回答让那个反驳的人一时有些语塞,而颜清慈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直接抬手隔空掐住了那个人的脖子。 “怎么了?说不出来了吗?你那张嘴应该还能再反驳一两句,怎么,要我替你编个理由?就比如抛开这个不谈,你杀人难道说就没有一点错吗?” 他直接被那无形的力量从地上提了起来,被扼住脖子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我很讨厌你们这种人,口说无凭,只知道泼脏水,不过我也希望你们保持这个念头,这样的话那些堕祟者在反杀你们的时候想必会很感激你们不变的初心的。” 说罢,她松开了手,让那个脸色憋得有些发紫的学员摔在了地上,目光扫视过去时,其他人也都纷纷避开了颜清慈的目光。 不得不说,颜清慈有时会感谢自己这个糟糕的性格,看人时的眼神都包含着极强的侵略感与不屑,打个比方就是书里恶毒的反派一样。 而朔然看她的眼神也变了些,甚至带着欣赏。 这个颜清慈在处理问题的时候确实挺果断的嘛,也明白自己光说些什么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在战场上,要在敌方抱着杀心杀死自己之前说服对手,还不如直接想办法干掉对方。 堕祟者也好祟物也好,只要敌对,那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