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下宫殿的温度比地面上暖和一些,这些流水便没有结冰的迹象。白璃探头看了看,果然看到一汪不大的泉水,从地面引下水流,叮叮咚咚地响着,显得此处不那么枯燥无聊。
甚至在这泉水周围,还围种了许多花草,似乎都是长青植物,还开了几处水仙,倒将此处布置得带几分雅致。
白璃还欲看时,又两名侍女从另一处洞口而出,手上似乎捧着些盘子。以白璃的狗鼻子嗅一嗅,铁定是吃的,而且闻起来还很香。
白璃心里腹诽,想不到这镜水师太在这儿的待遇还是挺好的嘛,根本就不像她想象中的糟糕嘛,还好吃好喝地供着。不过,似乎还有些药味?
白璃不禁开始yy起来。莫不是镜水师太被虐待得太惨了?才开了药,让她吃好了,喝好了,再折磨?
这无异于是白璃对于从前镜水师太对她的折磨的某种报复。不能真的实施,心里想想总可以的吧?
不过,虽然这会儿到了这儿,要怎么把镜水师太给弄出来呢?总不能跑到人家门口大喊:“嘚!快把镜水师太给我放咯!否则的话,要你们好看!”
更糟糕的是,在镜水师太的房门口,有两名侍女在守着。两位送菜的侍女到了门边,亦需要两名侍女验身而后才如,就连饭菜,都经过两名侍女查验。
白璃撇撇嘴,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囚犯待遇?就连饭菜都得验?怕有人毒死镜水师太呢,还是怎么滴?镜水师太不把人毒死就算不错的了。
不多时,空气中一阵翅膀滑动的微弱声音传来,白璃的小雪落在她的肩膀上。白璃忽然有了主意。
白璃朝小雪挥一挥手,小雪立即趁着关门的一瞬间,从未曾关紧的窗缝里钻了进去,用关门声掩盖了自己进屋子的动静,不多时立在房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屋子里的情况。
其实若此处是在陆地的房子,白璃倒是好进些——高高的房梁,高高的屋顶,根本就拦不住她。可这是地下宫殿,哪怕有房梁,却以地为顶,她还从哪儿钻去?
“师太,这是教主特意为您准备的点心,嘱咐奴婢们伺候师太用完。另外这是教主特意吩咐要您睡前喝下的汤药,以解您体内的毒素。”一位侍女将点心和药碗放下,另一位侍女立即道。
而镜水师太呢,仿若未曾听见一般,在床上打着座,仿若入定。
两位侍女对视一眼,不知道这是该走呢,还是该留。
她们想不明白,教主把个尼姑带回来做什么。这个尼姑也不常说话,也不见人来寻,成天家打座入定的,算是怪人一个了。饶是如此,教主看起来还似乎特别关心这位师太,不仅点心都是让厨房特意做的,连这汤药的事情,都亲自过问。
但堆着满肚子的疑问,她们还是不太敢造次。上回听说这师太不小心在房中摔倒了,把个教主紧张得不行,外头守着的两个姐妹都一起挨了骂。
教中近来怪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的。
然就在她们打算走的时候,镜水师太凉凉的声音忽然响起:“毒素?贫尼身体好好的,如何身体里就有什么毒素?”
两位侍女对视一眼:“此事并非我等胡说。上回您在屋子里晕倒,可是莫先生替您把的脉。莫先生可清清楚楚地说的,您身体内的毒素,可不止一种,而且还是长期留下的,所以才需要长时间的调养。不过您不必担心,教主已经让莫先生开了药方,想来不日您体内的毒素就会清除了……”
“谁问你这么多来!”镜水师太却猛地睁开了眼睛,面色冷厉,“你说什么莫先生莫先生的,又是哪位莫先生?你们家教主?你们家教主又是谁?贫尼乃是城西镜水庵的镜水师太,本在镜水庵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同你们教主无冤无仇,如何你们教主就将贫尼虏了来?还请你们给贫尼一个解释!”
两位侍女面面相觑:“这……”
“怎么?回答不上来么?”镜水师太面色冷冷,走到桌边,低头略看了一看那药和点心,指了一指,而后道,“既然回答不上贫尼的问题,如何能解贫尼心中疑惑?谁晓得你们端上来的药,是解药,还是毒药?!”
一位侍女咬咬唇,教主吩咐了要她们好生伺候,若是伺候不好,就得接受惩罚。其实连她们也想知道,这师太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若说莫先生,其实连我们也都是不经常见的,只是知道教主身边有个莫先生,精通医术。师太,您别担心,若您怀疑这当中有毒,我们尽可以试喝给您看。”一个侍女略略有些着急了。教主特意吩咐过了,这药一定要适当的温度送来,这样喝了才会有最大的药效。若是这么和镜水师太耗下去,她们又得受罚了……
“哼……”镜水师太却只是冷笑一声,“别以为激将法便可以让贫尼相信你们。既然要试喝,那你们倒是动啊!”
那侍女也不分辨,只拿起那药碗,取过一边小碗,倒了一些喝了,而后将药碗放下:“师太,您看,这下您总放心了吧?”
镜水师太却仍然表现出不信任:“这药贫尼是放心的,但这点心里头,谁晓得是否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侍女又咬了咬唇,又要去试点心,却被镜水师太伸手拦住:“慢着,谁晓得你们是不是事先服了解药?谁又晓得这点心是不是每样都有毒?这三盘点心,贫尼需要三个人来试。”
面对净水师太这略显无理的要求,两名侍女面面相觑。
那试药的侍女重重地咬了咬唇,看着镜水师太,用着自己最大的耐心,问道:“师太,您的意思是,若几人都试过这东西无毒,您就把这药膳都吃了?”
镜水师太走回床边:“那是自然。贫尼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不一会儿,蹲在门口的白璃便神奇地发现,门口守着的两名侍女,都被叫了进去,送药的两名侍女换到了门外来。
白璃眨眨眼,这是镜水师太在动作?
不多时,白璃果然看到门口两名侍女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扶着头互相看了看,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径自倒在了地上,显然是中了迷药。
看来镜水师太果然还是动手了。
果不其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房间门就开了,走出一个粉衣侍女,低着头,似乎有些怕人看见。而她的手里,还拿着另一套粉衣侍女的衣裳。
当那侍女走近的时候,白璃差点没笑喷了——这什么粉衣侍女,分明就是镜水师太!
脱去一身尼姑服装,穿上了粉嫩粉嫩的侍女装,镜水师太此时给白璃的印象简直比让她在镜水师太的饭菜里下毒还要开心——白璃的开心立刻显在脸上。若不是这里还是紫月神教的总坛,白璃早就笑得山崩地裂了。
镜水师太不耐,将粉衣侍女的服饰扔到前仰后合的白璃身上,没好气地低声喝道:“有什么好笑?!快穿上!还想不想出去!”
白璃强忍住笑,还是将那衣裳套上,取过镜水师太手中拿着的托盘,同镜水师太并肩而走,朝出口去。
沿路虽然遇到几个侍卫,但看见她们的服饰和她们所来的方向,也都没有留下她们盘问什么。
然就在一个拐角处,身后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春花秋水,你们过来一下!”
白璃眉头一皱,这似乎是方才提到墨采青的两名侍女的其中一个,还说过“我们家小姐”这样的话,想来在这紫月神教应该是某位小姐,或不定就是那个失踪的小棠的贴身侍女,地位不低的,所以才直呼这所谓“春花秋水”的名字。
白璃看了镜水师太一眼,看她的眼色。
十里亭处,小棠和鲛人之泪都被带到亭子里来,紫月神教教主墨域和炼血堂堂主基旭互相对视着。亭子里的灯笼已然再次被点了起来。
“墨教主,您的女儿,就在这儿了。”基旭勾着嘴角,指着身后十分惊惶的小棠,忽然道。
对于这场交易,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白衣人听到基旭那一声“墨教主”,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杀机:“怎么?堂主竟知道在下的身份?”
基旭却笑:“哈哈哈,当年君家之事,并不全然是个秘密。阁下究竟死与未死,想来君宴很快也就会明白。你对他们家所做的事情,也很快就会被君宴知晓。到时候,君宴定然不会顾及任何的亲情血缘……好在你早先一步将你另一个女儿从君府救出。否则的话,恐怕她就会成为君宴威胁你的筹码。”
“想不到堂主竟然如此消息灵通,连我紫月神教这等机密之事都知道。”白衣人看着基旭,此人在炼血堂也是个神秘的存在,之前只知道炼血堂有个堂主,却也未曾谋面。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想不到却是或者也的场景,又会有这样的交易和交谈。也充满了变数。
“那是自然,”基旭却半点都不谦虚,“我炼血堂虽不如你紫月神教如此壮大,却也不可小觑。若非你紫月神教声明在前,又做过几桩惊天动地的大案,恐怕如今江湖上独占鳌头的,就是我炼血堂了。”
“想不到基堂主竟有如此野心,”墨域身上的杀气已然收敛。双方也都知道,谈到这些事情,双方反而没有了太多戒备,他让人将一只锦盒取到面前,“这便是当日我的人从贵堂席勒舵主手中所得鲛人之泪,如今完璧归赵,也请基堂主将小女归还。若是小女何处得罪了堂主,还望堂主看在小女年少无知的份上,不予她计较。”
“那是自然,”基旭手下一挥,随着鲛人之泪到手,小棠亦被带到墨域面前,“我基旭也不是个说话不算话之人。不过方才墨教主问在下这鲛人之泪如何辨认,可是另有隐情?”
这头小棠被松了绑,嘴上布条被取走,她立即奔到墨域面前:“爹,咱们快离开这儿。这基旭不是什么好人,他在附近埋伏了许多杀手,他是想借您来寻女儿的机会,把您给除掉!”
墨域摸了摸小棠的头:“傻丫头,这些爹怎么会不知道?基堂主或许早些时候对爹有所防备,暗中的确派了许多暗卫,那是为了保护基堂主的自身安全。你认为你爹会这么傻吗?这四周也都是爹的暗卫,也是为了保护爹的安全。你放心,如今你爹同基堂主还有话要说,你且先同大师兄回去。”
墨域言毕,司徒拓立即从暗处出来,要带小棠走。然小棠将信将疑,才要走,便又来到墨域面前:“可是爹,小俊哥哥还在他们手上呢!他们把小俊哥哥都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您既然和基堂主在谈事情,能不能把小俊哥哥要回来?”
小棠心里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却十分懵懂。那些懵懂的明白罪恶交易是什么样子的念头,仅仅一个晚上,就在她的心底埋下了深深的种子。她不想去理解,她不想去深想,她不想去知道她爹和这些黑暗的东西究竟有什么关联,她现在想的,只是希望她爹能把她的小俊哥哥给带回来。否则的话,她会对她一直崇拜的爹爹,失去信心,失去信任。
她的爹爹,短短几日内,难道真的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了吗?自从那个陌生的姐姐来了以后。
“好好,爹一定替你将小俊哥哥给带回去。你先同大师兄回去,你的小俊哥哥,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乖。”墨域示意司徒拓将人带走。
“爹!您一定要说到做到!”
看着自家女儿离开的背影,墨域神情复杂。但片刻之后,他便恢复了一如往日的神情。
“既然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我之间,亦不必再说假话。其实说到鲛人之泪,其实席勒舵主当初拿到鲛人之泪的时候,便是假的,”白衣人指了指基旭手中把玩的鲛人之泪,“这是一颗极品夜明珠,所发出的光芒,似乎同那鲛人之泪并无所差。但本教仔细研究过,这东西在白日,却显不出半点剔透光泽,反而带着些浊光,这显然不是那鲛人之泪。你我,都被君宴给骗了。”
基旭将信将疑,将那所谓的鲛人之泪对准了烛光一看,果然并不能将烛光透进珠子里来。基旭将那珠子丢回锦盒里:“本堂就知道这君宴不好对付。若是真的东珠,他如何就肯那么轻易地交出来!为今之计,不如你我联手,揭发君宴府上藏有假女王一事,如此一来,君宴一倒,君府被查抄,挖地三尺,这鲛人之泪也必定到手了吧!”
“这听起来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若说之前墨域并没有要摧毁君宴的意思,但现在却必须这么做了——八年前的事情是一回事,如今墨采青被他带走,君宴很快就会知道他的身份,到时候君宴肯定会放手来做八年来一直都想做的事——为君家报仇。
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君宴无的放矢。如今一旦知道,按照君宴的个性,若是不做点什么,当真是对不起他这个战神的称号。
而这头基旭自然也知道墨域的想法,于是他提议:“墨教主,不如我们谈个合作如何?”
“基堂主想要如何合作?”
“这简单,咱们各取所需。摧毁君宴是你要做的事,而我,只要那颗珠子,你看如何?”
紫月神教总坛,白璃和镜水师太被小棠的贴身侍女夏草叫住,白璃看向镜水师太的同时,自己心里倒是有了个主意。若是之前不晓得这紫月神教教主身份,她倒真的不想做些什么。可如今既然知道了墨采青身份的特殊,那么她们想要出这个紫月神教,似乎也不那么难么。
毕竟,这会儿这紫月神教的教主,还在为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发愁呢。
于是白璃十分坦然地转身:“夏草姐姐,不知有何吩咐?春花秋水二位姐姐正伺候那被关住的老尼,想来夏草姐姐认错了……”
“你……怎么看着这么眼生?”夏草见白璃的脸半点印象都没有,心里起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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