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之血”四个字一出,现场的气氛就变得十分微妙了。只因这四个字,早在京城传开了,甚至以非常快的速度飞向了周围的城市。
或者说,已经开始往恒源大陆五洲十国传开去。
药人,这是一个多么抢手的“药”。
数百年前姬氏一族的灭门之灾,便是在缺少姬氏一族圣女之血又缺少药人的情况下发生的。那个传说百毒不侵百年不死的民族,就因为铺天盖地灭绝人性的毒而被灭。
君宴能感受到那种痛苦,因为八年前的灭门惨案,也是这样发生的。
而前阵子发生在静水河边的杀人惨案,也和这个药人之血有关。当时靠着胡大水存着的一瓶药人之血止了燃眉之急,然后这瓶药人之血就失踪了。
“那这件事情太简单不过了。听闻这东西岂不是被君府的人取走的嘛?君宴,还不快派人回府,去取这药人之血,来救公主的性命?!”墨胤微微眯了眼睛,看着君宴,眼中泛着略略的阴狠。
君宴回视墨胤:“右国师怎确定这东西在本宫手上?”
“哟,这前几日仙水医馆药人之血被君府之人夺走,岂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墨胤放下茶盏,似乎觉得君宴这么反驳,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说,左大国师不愿意把这金贵的东西贡献出来?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床上躺着的,可是北疆的公主!陛下您说是吧?”
说罢,墨胤忽然将目光投向了白璃。
要说能压制君宴的,也只有皇权了。虽然实际上君宴和他掌握的实权比这个傀儡女王要多得多,可是对外,姬槿颜这个女王的牌子,还是有用的。
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也需要这个所谓的陛下出来主持不是?若是君宴在这个时候犯了错,女王象征下的皇权自然有能力制裁君宴。
他君宴,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嘛。
他可得让君宴将这点看看清楚!免得他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便可以目中无人!
“右国师如此,”白璃点点头,“谁若有药人之血,必然要贡献出来的。免得北疆公主在我南轩出事,我南轩定然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北疆王一怒,刀剑相向,这么多年的和平,岂不是白费了?”
白璃淡淡的目光看向墨胤,却似乎若有所指。
那一双清凌凌的星眸,平日里看起来人畜无害,仿若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可在这个当口,加上白璃这些若有所指的话,这一眼清凌凌瞧过来,却让墨胤有一种后脖子忽然一凉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有过——被一个女人盯到后脖子发凉,这在从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的耳边响起当日白衣人对他说的话——
“我同你换的这个情报,绝对当得起你给我的这几滴血。你可知君宴身边的姬槿颜,根本就不是什么姬槿颜?”
“你什么意思?”墨胤当时分外严肃,他看着那白衣人的脸,想要看清楚对方的表情,可当时处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尽管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可却无论如何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我什么意思,你日后便会明白。若你想要更多证据,好揭穿君宴的把戏,我希望咱们可以好好合作。”
……
当时他问不出对方话里更多的话,却知道这定然不是空穴来风。可是他回想几次和这个女人的见面,尽管他心里怀疑过这个女王的真假,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女人易容的证据。
况且君宴给出的解释实在是无从考证也无从反驳——陛下这是中了毒后醒来,才判若两人。
可这判若两人,判的也太两人了。
而如今白璃的这一眼,还有这说出来的话,不得不让他将白衣人的话再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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