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再次搂住苏沫,陈岚语气平静。“小沫,妈说这么多,并不是去责怪什么。而是告诉你一个道理。”</p>
“是什么?”</p>
“小沫。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p>
“你委屈自己换来的东西,并不一定是别人想要的。”</p>
“这么做不仅你自己不好过,也许别人也不好过。既然如此,为什么总是委屈自己呢?”</p>
“爱一个人,并不是委曲求全,让自己承受所有。”</p>
“爱一个人,是把彼此放在同一个位置上,用相同的眼光去看待。”</p>
“委曲求全,可能不会伤人,但一定伤己。”</p>
“小沫你知道为什么,上一次我要在啊渊四肢废掉的时候提出离婚的要求么?”</p>
苏沫想了想,“妈是不想让他成为我的负担?”</p>
陈岚摇摇头。“并不是,而是啊渊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p>
“对朋友,对外人,也许啊渊他是合格。因为他重情重义。”</p>
“但做丈夫,他不合格。甚至说他还差很多。”</p>
“女人对自己的丈夫要求并不多。可以没本事,可以没能力,但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妻子。给足自己妻子安全感。”</p>
“这是底线,可啊渊他不止一次的触碰了这个底线。”</p>
“你的委曲求全,并没有让他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p>
“上一次的事,虽然是笑笑亲手送走的那个人叫李慕白的人做的,但啊渊一天想不明白,以后你还是会出事。”</p>
“没有了李慕白,还有周慕白,林慕白。笑笑的出现,让这些事加剧了而已。”</p>
“笑笑只是在对的时间里出现的人,却也在错误的地方,没有放下执念。”</p>
“她原本可以选择离开的,可她没有。等到她想离开的时候,啊渊已经变了。”</p>
“啊渊的自以为是,造成了当初的一切。可笑笑没有恨啊渊,她只是放不下。”</p>
“如果当初我没有出事,也许啊渊跟笑笑不会分开,也许会分开。但笑笑的人生一定不会是这个结局。”</p>
“她的离开没有带走啊渊任何东西,她只带走她亲人们的心,伤害的也只有她的亲人。”</p>
“而这一次。啊渊选择逃避,更是让你委屈的连家门都不敢进。”</p>
“可是妈知道。自始至终,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因为你太在意啊渊了。”</p>
良久。</p>
苏沫才缓缓开口。“妈,我懂了。”</p>
他跟婆婆是一类人。婆婆喜欢把委屈藏在心里,他也是这样。</p>
他不忍心伤害自己,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些。所以,他离开了。只是不想自己愧疚的出现在他面前。</p>
陈岚依旧面色慈祥。“小沫。何去何从,妈不过问。”</p>
“想妈了,就来这里看看妈。”</p>
“若是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妈祝福你。这一次啊渊犯的错,让他自己承担。”</p>
“至于你担心的另一件事,妈在这里可以给你一个保证。”</p>
“我不会对你父亲生出一丝的恨意。”</p>
“啊渊,他同样也不会。”</p>
良久。</p>
苏沫再也忍不住了,靠在陈岚怀里大声哭泣了起来。</p>
他永远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总是一个人抗下所有。</p>
他的心思太细腻了。</p>
他早就放下了。</p>
在那种情况下,他们三个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p>
他没有选择谁死的权利,这个权力在李慕白的手里。</p>
他知道李慕白心里的想法,同样也知道李慕白会第一个杀谁。</p>
李慕白在赌,他也在赌。</p>
如果可以,他宁愿他死,也不会让自己跟笑笑死的。</p>
可他同样知道,选择了自己,颜笑一定是第一个死,而他们两个也活不了。</p>
因为李慕白赌赢了,他会更加的肆无忌惮。</p>
那时候,他们三个连一个生还的可能都没有。</p>
选择颜笑,至少能够让他们三个人当中有一个活下去的希望。</p>
他只是想颜笑活着。</p>
活着离开温城,去颜笑想去的任何地方。</p>
可自己却傻乎乎的以为,他的心里还有颜笑。</p>
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自作主张的立下了那一座墓碑,还刻上了那样的字眼。</p>
自己以为很懂,却一点都不懂。</p>
自己总以为他说的那些话,是为了安慰自己,其实他是真的这么做的。</p>
上穷碧落下黄泉,不负如来不负卿。</p>
原以为是自己先爱上的。却不曾想,他早就爱上了自己。</p>
只是他的爱很卑微,卑微到了每天晚上的一盆洗脚水,每次经痛时的红糖姜茶。直到一切被所有的亲情掩埋。</p>
可自己,总想着有一场无关其他的爱情。</p>
到头来,自己才发现。爱情到了深处,已然全部化为了亲情。</p>
彼此,早已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p>
唐不凡的那碗红枣羹,以前自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p>
可是尝过之后才知道。他之前做的,并不是一碗简单的红枣羹。</p>
那里面,还有他对自己的爱。</p>
可他还是离开了。墓碑前自己说的话,父亲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p>
擦去眼泪,苏沫看向陈岚。</p>
“妈!您知道他去哪里了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