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敷只是个脑子空空的恋爱脑，试图理解显金，“梁山伯与祝英台？崔莺莺和张生？”</p>
显金五官都在抗拒，“倒也没必要这般寻死觅活。”</p>
陈敷也觉得说得不太吉利，双手敲三下木桌板。</p>
显金沉吟片刻道：“成亲这件事，暂且不在我目前的考量之中。”</p>
“如今我手上有倭人的诏令御纸和朝中交子要做，上对朝廷、下对数十余家商贾，还有海运、水运、修缮官道、收购草料要亲历亲为，待进京后，还有许多蓝图要铺开。”</p>
“噢，宝元亦是，年纪轻轻的指挥使同知，又是天子近臣，又是朝中新贵，他的事比起我只多不少、只重不轻。”</p>
“诚如您所说，我与宝元确互有爱慕，如今也正在相处，但谁又能确保这桩情意走得到最后？”</p>
陈敷：“噢——嗷呜——”</p>
活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p>
陈敷被迅速说服，试探性道：“那我，暂时，不用，把宝元当作姑爷？”</p>
显金想了想：“随您，您想当作姑爷对待也不是不行，我只是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却也没有频繁换人的计划。”</p>
频繁换人</p>
陈敷的沉默震耳欲聋。</p>
作为一个恋爱脑，陈敷不理解。</p>
但作为一个爹，闺女的所有决定，陈敷都无条件赞成。</p>
陈敷忍了又忍，脸上的表情换了好几样式儿。</p>
显金道：“您想说什么便说吧。”</p>
陈敷结结巴巴开口：“这些话本该你娘同你说，你娘去得早，如今也只有我来说——相处好好处，不处好好分。你也不是寻常的姑娘家，别的姑娘是要仰仗男人鼻息过活，如今你是整个宣城府的纸业都要仰仗你的鼻息过活，咱们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想成亲也不是什么罪过，只是”</p>
陈敷绕来绕去绕弯子，起码跑了个迷你马拉松。</p>
显金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p>
陈敷终是开口，“处归处，休要整出个外孙子，来搅乱为父幸福的晚年生活。”</p>
显金：</p>
太看得起她了。</p>
她是迪迦奥特曼啊，靠光发电？她恨不得一天掰成二十四个时辰来用，哪来时间和精力搞爱的初体验？</p>
不过，陈敷这个话，倒是为显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p>
“爹，咱就是说，这年头，若不成亲，只生孩子，孩子能姓贺吗？”</p>
显金想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祖坟，作为祖坟开拓者，她任重而道远。</p>
陈敷沉默片刻后，仰天咆哮：“你说什么！？你再敢想点啊！你个死丫头！去你娘墓前跪着！跪他个三天三夜！”</p>
显金被吼出堂屋。</p>
等候在不远处的乔徽探出个脑袋。</p>
陈敷后话憋在喉咙里，忍了半天，很想轻抚意向中的女婿狗头以示安慰。</p>
手都要伸出去了，这才想起来这条狗头是如今的朝廷重臣、天子近臣。</p>
陈敷火速缩手。</p>
又不愿意当着女婿骂女儿“渣”，只能梗半天，梗出一句话：“宝元啊，人活一世，要想得通——谁叫咱们找了个出息的女人呢？”</p>
乔徽立刻低眉顺目地乖巧垂头：“无事的。她愿意给我一个名分，就很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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